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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NORIKUMA 發表於 2009-4-13 02:10 PM

貓邏 -【混亂學園.十三】

本帖最後由 TENORIKUMA 於 2009-4-13 02:48 PM 編輯


【內容簡介】
原來,「血咒」並不是殺人咒術!只要使用得當,它還可以救人?
真糟糕,魔王鯨的傷勢過重,要快點送他回「黑池」才行!
耶?要進入黑池還得要先通過魔王鯨手下的關卡?
可是,我們又不是為了要成為尊者才來這裡,應該不用闖關吧?
噁!這是什麼怪關卡!也只有你們才想的出來!
呃……冥王跟瑞來魔界找「鬼虛」?鬼虛到底是誰?
啥?它跟狂有關係?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討厭!怎麼又是一連串的問號!快點告訴我答案啦!


作者簡介
貓邏

  暱稱:貓邏。稱號:拖稿大魔王。棲息地:網路的某個小小小角落。交通工具:不可思議的神秘電波。(什麼啊?)
武器:怨念。(敢催稿?我用怨念攻擊你喔!)已完成任務:混亂學園(共十五集)。
構成元素:燃燒中的腦漿、脆弱的心臟一顆、廢掉的手指十根,以及一大桶懶惰血液……
銘言:舉頭三尺有神明,太陽跟月亮是神的監視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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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NORIKUMA 發表於 2009-4-13 02:34 PM

  第一章  重逢˙復活

  透過敏銳的洞察能力,冥王跟界王神察覺到上頭的懸崖邊逐漸起了騷動,似乎,往山頂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了。

  「先上去吧。」界王神讓夜伢的雙臂搭上自己肩膀,蹲著的雙腿一個使力,便將夜伢給揹了起來。

  聽到界王神說的話,冥王抬頭往上看去,站在這萬丈深淵的底部,冥王就算窮極眼力,他也只能看到陡峭、險峻的高壁,以及尚未被兩邊山壁遮住的一線天。

  看著那近乎筆直的峭壁,冥王又望向因為揹人而陀起身體的界王神,好意的對他說道:「讓我來背吧。」

  界王神聽見冥王這話,不置可否的笑了出來,他搖頭婉拒道:「你可別小看我這老頭,這種小山對我來說還不成問題。」

  話一說完,界王神就三步併兩步的躍上山壁,腳尖蹬著壁面些微往外突出的石塊,一塊飛過一塊,那輕盈的步伐有如奔走於平地一樣,冥王見到他這模樣,唇邊自然的畫出一道弧線,快步的跟了上去。

  當兩人躍上峰頂時,首先映入眼簾的,是一個爭執的火爆場面。

  「這一切都是你計畫的對不對?」化為人形的狂,憤怒揪著派斯的領子大吼:「你明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,你早已經安排好要在婚禮抓斐洛,為什麼你都不說?為什麼要將他們騙來參加這個計畫?迪亞跟夜伢是被你這傢伙害死的!」

  舉起手,狂一拳揍向派斯,那猛烈的力道讓派斯往後摔在地上,青了一塊的嘴角滲出血絲,但,派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伸手抹去那血漬之後,他再度站起。

  「碰!」沒等派斯站穩,狂又是一個拳頭過去,這次,派斯勉強穩住身子不讓自己再跌下,挺直腰桿,承受著狂緊接而來的拳。

  面對狂一波又一波的攻擊,派斯沒有任何防禦,像是想要贖罪般,他任由狂的拳頭一個個打在身上。

  「王、王子……」圍在一旁的手下見到這情景,擔憂的想要上前制止,但是,早在他們爆發口角時,派斯就已經下命不准他們插手干預,他們也只好握緊拳忍耐著。

  「你們不勸勸他嗎?那個人快將王子給打死了!」

  「很遺憾讓你們的朋友失去性命,可是,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罪王子啊!」

  無法出手的侍衛們,將希望寄託於歐羅等人,可惜,他們的請求得不到回應。

  歐羅只是冷眼倚在樹旁,像是在觀看又像是在沉思,果力多坐在歐羅身旁的樹下,將頭埋在雙膝之間,同樣不搭理。

  再將視線往其他人望去,麗莎跪坐在迪亞身旁,手上拿著一塊白手絹,用著極為輕柔的動作,為迪亞拭去臉上的血漬跟打鬥中沾染到的髒污,隨後,麗莎又從腰間拿出一把銀質小梳子,仔細為迪亞整理凌亂的頭髮,舉手投足間,充滿著沉默而又悲傷的氛圍,斗大的淚水也不斷自麗莎的眼眶滴落。

  希杰站在麗莎身後,像是發洩般,用力捶打著四周的大石塊,一顆擊碎了就再換一顆,就算雙手全受傷出血也不停止,彷彿是想藉由身體的疼來忘卻心中的痛。

  當迪亞被斐洛抓走,夜伢跟派斯追出來時,他們幾個也立刻跟上,而三藏跟姬則是留在皇宮照顧受傷的魔王鯨。

  在他們到達時,只見現場殘留激烈的打鬥痕跡,派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懸崖邊,而迪亞倒在血泊中,夜伢……不見蹤影。

  面對這樣的景象,眾人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,上前質問派斯之後,他們得到最不想要的答案。

  震驚、心痛、憤怒……種種複雜的情緒,盈滿他們的心中。

  「你以為你不回手,大爺我就不會打你?」狂的怒吼聲傳來,派斯不肯回手的態度,讓他的火氣更大了。

  「……」派斯沉默的望著狂,琉璃般的藍眸凝聚著極深沉的悲傷。

  不可否認,是派斯故意設計迪亞他們參與這項計畫。要想釣出斐洛這隻老狐狸,就必須用最誘惑他的餌來釣,而,迪亞正是最合適的人選。

  之前,當他聽到迪亞說,偷聽到厄爾克父子的談話,發現有幕後主使者時,他嚇了一跳,的確是有幕後主使者,但是,那晚跟厄爾克他們談話的人,是他。

  沒想到,迪亞竟然能在他們三個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行動!這是派斯當時的訝異,同時,他也為這件事情感到高興。

  用這樣的靈敏反應對付斐洛雖然還是不足,但是,至少迪亞受傷的機率會小一點。抱持著這樣的想法,派斯鬆下了對迪亞的注意力。

  但,也就是因為這份鬆懈,以至於發生迪亞跑去找庫馬,卻被他們抓住,被灌下蛇面曼陀羅的毒藥,最後,變成現在這樣的發展……這是派斯始料未及的事情,如果可以,他真想代替他們兩人死去。

  「說話啊!為什麼不說話?」面對不吭聲的派斯,狂更加生氣了。

  要是派斯疼的哼出聲,或者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,說不定還能消減狂心中的怒火,讓他下手輕些,但,派斯卻用一種面具般的木然表情,以及不吭聲的沉默來回應,這模樣更是惹火了狂。

  「該死的傢伙!」望著一臉狼狽、一身是血的派斯,狂再度高舉拳頭,面對狂即將再度揮出的拳,派斯只是閉起眼,等待。

  但,這拳卻沒有落下。

  等了一會,卻遲遲沒有承受到狂的拳頭,派斯困惑的睜開眼,卻見到狂的視線直盯著懸崖邊,他跟著轉頭望去,發現那裡站著一名老者與一名年輕人,老者的身上還揹著一個人。

  「界王神……」派斯見到老者,脫口說出對方的名諱。

  當初,派斯掉下山崖時就是界王神救了他,那時候,他也才從界王神口中知道,界王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底下的深谷進行修練,而這個六獠絕谷之所以不能使用魔法,也是因為他設下斷絕陣法的關係。

  魔族人依賴魔法維生,要是發現這邊無法使用魔法,他們便不敢擅自接近,如此一來,界王神也不用擔心會遭受打擾。

  在夜伢落下山崖時,派斯也在心中暗暗祈禱,希望他能幸運的被界王神救起,沒想到,這番祈禱果然成真。

  界王神肩上的那個人應該是夜伢吧?他的氣息似乎很微弱……派斯從那人的衣著,判斷出對方的身分,瞧著一動也不動的他,派斯心裡起了擔憂。

  「你是來收迪亞魂魄的嗎?」見到冥王出現,狂腦中立刻竄起這個念頭,他鬆手將派斯往後一推,惡狠狠的盯著冥王,眼神銳利的可以殺人。

  「收魂?」冥王納悶的環顧著四周,最後瞧見了躺在地上的迪亞。

  原來是這樣啊!笑容取代了冥王臉上的困惑表情。

  雖然是個很不錯的武士,不過,他好像不太了解所謂的權責劃分啊……冥王真是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奈。

  他可是掌管冥界的冥王,就算對方是迪亞,她也不過就是個鬼魂,哪裡需要冥王親自出馬,特地前來收魂?再說,就算他想收,他也收不了啊……想到這裡,冥王臉上的笑容又加深許多。

  見到冥王莫名的笑了出來,狂直覺認定他真的有這個打算,懾人心魄的殺氣火速在狂的身邊凝聚,那份叫人窒息的壓迫感,令在場的眾人也跟著微微發顫。

  「好大的壓迫感!身體好像快被壓碎,好難過……」魔族手下們像是承受不住那份強勁,紛紛直往後退,他們的臉也因為感到痛苦而出現扭曲表情。

  在這股強大殺氣的範圍內,要是沒有使用魔法屏障或習武的內氣抵擋,恐怕在幾分鐘之內,就會被這股氣給震碎心肺而死。

  「快使用防禦屏障。」派斯對他們叮囑道。

  一般來說,遇見這樣的情況,第一個反應就該是張啟屏障防禦,可是,不知道這些手下是不是被這樣的景象嚇傻了,竟然還呆呆的承受這一切,這讓派斯不由得皺起眉頭。

  現在的魔族人除了魔法還可以之外,其他應變能力都遠不如人類,這是生活變的安逸,所帶來的壞處吧……派斯望著在一開始就立刻展開防禦的歐羅等人,心中無奈的感嘆著。

  在一開始發現氣氛不對時,歐羅跟果力多就起了警戒,在這股殺氣發出的同時,也張開了防禦屏障。

  而原本在旁對著石塊發洩的希杰,一察覺氣氛不對,也立刻衝到麗莎身邊,為她張起防護屏障,屏障的範圍連帶包覆住迪亞,即使她已經氣絕,希杰仍然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。

  「看來,你的功力又進步了。」在這股強大的壓迫感之下,冥王臉上笑容不減,姿態輕鬆的往前走了兩步,山頂上吹襲的風搭上狂發出的氣流,風勢跟著加強了些,冥王那身藏青色長袍被大風吹的陣陣飛舞,烏黑的髮絲也在風中飄揚。

  「嘿!這傢伙不簡單!」見到狂所發出的這股氣勢,界王神讚賞的笑笑。

  見到界王神發出獵物般的眼神盯著狂瞧,冥王提防的說了句。「他屬於冥界。」

  夜伢跟狂本來是冥王看中的助手人選,現在夜伢已經被界王神給要走了,眼前這位人稱「傲氣殺神」的武士,可不能再讓界王神給佔去了。

  「嘖嘖!天下死人都歸你管,你就不能多送幾個給我嗎?」已經跟冥王要到夜伢的界王神,無賴的喊道。

  「這個恐怕不行,抱歉了。」冥王臉上依舊是笑著的,但是語氣卻是讓人不能反抗的堅決。

  死人雖多,能勝任工作的人材可不多見啊!要不然,瑞也不用一天到晚為冥界的事情在外奔波。冥王在心中想著。

  要是將狂抓回冥界,那麼瑞的工作量應該就會少一些吧?對於瑞盡心為自己工作的舉動,冥王是感激的,也因為這份體恤,讓他當下真的興起要捉拿狂的念頭。

  可惜,此次出行有任務在身……一想到還有任務要執行,冥王只好壓下這想法。

  「算了、算了!」聽到冥王拒絕的語氣,界王神當然識相的打消這念頭,「這小子就不跟你搶……」

  「放你個屁!什麼你的我的!」狂聽到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,原本的怒火更加上升了。「不管是迪亞還是本大爺,都不可能跟你到冥界那個鳥地方!」

  「喲?這隻鬼的脾氣還真是糟糕啊!」雖然嘴上牢騷的嘮叨著,但界王神的表情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,「蠢小子,我勸你最好別招惹他,雖然這傢伙總是一副和善模樣,要是讓他發起火來,可是比什麼都還要恐怖。」

  「界王神,你說這話,實在是太過抬舉我了。」冥王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些,臉上倒也沒有什麼怒氣出現。

  「真是個笑裡藏刀的傢伙!」狂不悅的啐了口,同時也將手中的刀握緊。

  「是嗎?」冥王又更往狂逼進一步,語氣中帶點挑釁的說道:「那麼,你要不要幫我將刀給拔出來呢?」

  說話當中,冥王同樣發出一股跟狂相當的殺氣,兩股氣流相互摩擦、抗衡,誰都不肯退讓,但,在兩人針鋒相對的情形,在旁的人可是叫苦連天,每個人像是快要撐不住般,連連慘叫著。

  「不行了,我快撐不住了。」

  「我快要不能呼吸了!救、救命……」

  「好、好痛苦……」魔族力量較弱的手下,雖然已經張出防護屏障,但是嘴角卻也滲出血來。

  「怎麼現在的魔族人都這麼弱?」距離兩人最接近的界王神,倒是好整以暇的站在旁邊,一點影響也沒有。

  「嗯?這邊這幾個還差不多一點。」界王神望著派斯、歐羅、果力多等人,他們是所有人之中,表現較為鎮定,防禦屏障也較強的幾個。

  但是,雖然他們勉強能保護住自身,不被兩人深沉的力道所傷,他們臉上的表情也明白表示出,他們此刻撐的有點辛苦,尤其是希杰,他除了要保護自己之外,還要保護麗莎跟迪亞,魔法屏障要是保護的範圍越大,施法者的負擔也跟著越大。

  麗莎原本可以幫忙希杰分擔,但是,此時的她,像個沒了魂的娃娃,只是專注的為迪亞梳理著頭髮,對於週遭發生的事情,完全沒有反應。

  見到希杰快要撐不住了,歐羅跟果力多快步走到他身邊,兩人共同設立一個巨型屏障,將他們幾個籠罩住。

  「休息吧。」歐羅語調溫和的對希杰說道。

  「謝謝。」減去負擔的希杰,邊喘氣邊伸手抹去臉上的汗水。

  這時,希杰偷空望了眼剛剛出現的兩名陌生人,愕然發現,觀戰的那名老者背上,揹著的人竟然是夜伢!

  「夜伢大哥!」希杰激動又開心的叫著,但夜伢卻沒有任何動靜。

  得不到回應,希杰又仔細端詳著夜伢,這一打量,他才發現夜伢的衣服殘破,上頭還有班班血跡,這副糟糕的模樣,讓希杰起了不安與擔憂。

  「夜伢大哥!你沒事吧?」希杰焦急的想要衝向夜伢,但卻被歐羅叫住。

  「別去,你現在根本沒辦法安全走到夜伢那裡。」

  「這小子是你們的同伴?」聽到希杰的叫喚,又見到歐羅跟果力多一臉憂心的模樣,界王神緩步走向他們。

  來到防護屏障前方時,界王神一個彈指,一個更大的屏障出現,將界王神以及希杰等人全保護在裡頭,原本負責支撐屏障的歐羅跟果力多,則是跟著解除自己的魔法。

  界王神將背上的夜伢放在迪亞旁邊,同時對一臉不安的眾人說道:「這小子遇見我算他命大,他只要再調養幾天就沒事。」

  聽見這唯一的好消息,幾個人這才稍稍放心的笑了,但,一想到迪亞的狀況,他們的笑容又再度消去。

  「呦?這不是精靈巡守的孫子嗎?」打量了一會,界王神略帶意外的喊道:「剛剛聽到她的名字,我還以為只是剛好同名的人,沒想到真是她……」

  「老伯,你認識迪亞姐姐?」希杰意外的反問。

  「我跟她爺爺是老交情了。」界王神笑呵呵的回道。

  「請問你有辦法將她救活嗎?」歐羅急切的追問道。

  在聽見這名老者的名號之後,歐羅就對他抱持著一絲希望,畢竟這位老者可是界王神,他……應該具有所謂起死回生的神通吧?

  「可以嗎?」麗莎一聽到能救活迪亞,整個人立刻回過神來,她激動的抓著老者的手,追問道:「老先生,您能救活迪亞嗎?真的嗎?」

  「我看看。」界王神伸手探了探迪亞的脈搏,又觀察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,隨後,他緩緩的搖頭。「不行……」

  幾個人見到界王神這般反應,原本萌生的一絲希望跟著消失。

  「真的……救不了嗎?」麗莎再度恢復到失魂落魄的樣子。

  雖然狂跟冥王正處於對峙狀態,但是,他在聽到迪亞還有希望救活時,立刻留心聽著界王神的回覆,但,在他聽到答案時,心頭湧起一股濃烈的失落,一個分心,讓冥王找到空隙,趁機一個箭步上前,突破他的防備,一把黑色摺扇抵上狂的喉嚨。

  扇子沒有開啟,但是,仍可從側身看見扇面繪著金、紅相間的圖案,扇子的柄端有著一束金色流蘇垂下,看起來頗為精緻。

  雖然只是把扇子,但是,冥王隨身的東西豈會是尋常之物?自摺扇發出的壓迫感,就如同一把利刃抵在喉間。

  「可惡!」狂才想揮刀反擊,冥王另隻手快速扣住狂的手腕,在冥王的壓制之下,狂竟然無法將刀揮下了。

  「哼!你這傢伙看起來一副瘦弱樣,沒想到力量卻挺大的嘛!」被制住的狂,咬牙切齒的瞪著冥王,嘴上不饒人的損著。

  「好說,我的力氣也不過比你強一點而已。」冥王笑著鬆開扣住狂的手。

  狂才想趁機發動攻擊時,冥王打開手上的摺扇,由左下往右上朝狂一揮,那動作雖輕巧,卻引發了一陣暴風,狂被強大的扇風給吹的老遠,直到撞彎一棵大樹才停下。

  「臭小子!」狂暴吼一聲,隨即舉刀衝向冥王,見到來勢洶洶的狂,冥王僅僅和緩的說了句。

  「要是你再纏住我,迪亞可就真的會死了。」

  這句話讓狂立刻停下動作,那衝力連帶引起一股沙塵,眾人的注意力也同時集中在冥王身上。

  「迪亞……還沒有死?」狂愣愣的問。

  「由你剛剛那句話的意思看來,迪亞還沒真的死亡,」派斯帶點欣喜的問道:「也就是說她還有救,我這樣的解讀,對吧?」

  「嗯。」冥王轉身往迪亞的方向走去。「她現在是呈現假死狀態。」

  「可、可是,這位老伯說迪亞救不活。」希杰不解的指著身旁的界王神。

  「我是這樣說沒錯。」界王神帶點捉弄的笑了出來。「她人又還沒死,你要我怎麼救活呢?」

  聽到界王神的這番話,他們幾個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。

  「老伯!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跟我們開這樣的玩笑!」麗莎生氣的對他吼著,同時,開心的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,「太好了,迪亞沒事……」

  「妳這丫頭真是奇怪,一下子生氣、一下子哭。」界王神像是感到有趣般的笑開了。

  「這應該說她不幸,還是該說她命大呢?」冥王在仔細觀察迪亞狀況之後,唇邊也跟著起了笑容。

  「這句話怎麼說?」果力多困惑的詢問著。

  「她之前中了蛇面曼陀羅的毒,對吧?」冥王說出他對迪亞身體情形的觀察,「一般人中了這個毒,要是不知道解毒方法,可就是死路一條,慶幸的是,她在中毒之後遭受到血咒攻擊。」

  「啊?遭受血咒攻擊,算是好事嗎?」麗莎對魔法現在可也稍有涉獵,血咒可是最惡毒的魔法,發出之後必定置人於死!

  「血咒其實不像它表面上的那種壞咒語。」明白麗莎的困惑,冥王向他們解釋道:「這個咒法真正的涵意是,讓中招者的生死轉換,生變死、死變生,迪亞的生命本來就處於瀕死狀態,這咒法正好轉換她體內的狀況。」

  「既然這樣,為什麼迪亞沒有呼吸,也沒有脈搏?」歐羅說出困惑,在他剛剛到達時,就已經調查過迪亞的身體狀況,也是因為這樣,他們才確認她已經死亡了。

  「剛才不是說了?她現在是假死狀態。」界王神將躺著的迪亞扶起,讓她成為坐姿。「這是身體為了存活,自動將所有生命活動停止,將所有的能量保存在體內,以延續生命的假死狀態,現在只要灌進足夠的能量給她……」

  界王神邊說邊將手掌貼在迪亞背部,沉喝了一聲,一股金黃色的光芒自界王神手上蔓延至迪亞全身,原本屈著身體的迪亞跟著挺直腰桿,像是恢復氣力一般。

  隨後,那金光像是被吸入迪亞體內一般,由強轉弱,在最後一絲光線消失時,迪亞突然猛烈的咳了起來,口中連帶吐出一灘黑血。

  「迪亞!」見到這情景,麗莎開心的抱住她,「太好了!妳終於沒事了!」

  「……」沒有回答,因為此時的迪亞又暈了過去,只是,她現在的臉色較先前紅潤,呼吸雖然細微但也逐漸趨於穩定、平緩。

  「先將他們帶回皇宮休息吧。」派斯走上前,打算將迪亞抱起,但,狂卻搶先一步擋在他前方。

  「用不著你傢伙抱她!」狂惡狠狠的對他說道,同時,彎身將迪亞抱在自己懷中。

  面對狂這般拒人於外的排斥舉動,派斯只是尷尬的收回手,說道:「我們走吧。」

  「走?我剛剛才從深谷下跑上來,現在一把老骨頭都快散了,我可能沒那力氣跟你們走回去,」界王神用著一副很疲倦、想休息的態度說道:「再說,他們兩個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奔波。」界王神邊說邊瞧了迪亞跟夜伢一眼。

  「要不,我派人駕車過來?」派斯詢問著。

  「不用麻煩,他的意思我明白。」冥王笑著接下話,他將手上的扇子高舉,揮轉了幾圈,一顆顆如粒子模樣的紅光像水波般盪開,接觸到這光芒的人瞬間在原地消失……

  「哇!」寂靜的皇宮大廳傳來三藏驚訝叫聲,瞪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一群人,三藏驚魂未定的罵道:「你們要嚇死人啊!也不通知一聲就突然冒出來!」

  「我們……回來了?」被責罵的眾人則是愣愣的望著四周,同時也對冥王感到萬分敬佩。

  像這樣讓群眾瞬間移動的魔法,是一種高級的大型魔法,必需具備高等魔法師的能力才能施行,視魔法師能力的高低,移動的人數也有限制,像這樣移動上百人的魔法,至少需要十五名高等魔法師才行,而冥王竟然才揮下扇子就做到了!

  「三藏,我哥哥跟魔王鯨沒事吧?」見到三藏,麗莎劈頭就問著他們幾個的狀況。

  先前,三藏跟魔王他們外出,並不真的是出去參觀魔界,而是受派斯所託,前去找蛇面曼陀羅的解藥。

  「他們體內的毒已經去除一半了,沒什麼大礙。」三藏說到這裡,遲疑的停頓了下,「不過,魔王鯨他……」

  「魔王鯨怎麼了?」麗莎一見三藏這副模樣,焦急的抓著他問道。

  「妳跟我過來看吧。」三藏隨即掉頭離去,麗莎跟希杰則是緊跟在後。

  「各位想必都累了,請先去房間休息吧。」派斯吩咐手下為他們準備房間,歐羅等人隨即帶著夜伢跟迪亞離去。

  「派斯王子,我有點事情想跟您的父親談談。」等到所有人離開之後,冥王說出他的來意,「不知道,你可不可以帶我過去找他?」

  「好的,請跟我……」派斯正打算領著冥王跟界王神,去父親房間時,大廳適時響起國王的聲音。

  「不知道,冥王找我有什麼事?」國王在兩名隨從的攙扶下,緩步走向他們。

  「國王您受傷了?」看著國王略顯蒼白的臉色,冥王察覺出他身上有傷。

  「小傷,不礙事。」國王不在意的笑著揮揮手。

  魔族人原本就有不錯的自我療傷能力,魔界也有上好的治療藥草,只不過,斐洛的那刀刺的太深、太狠,所以傷口的恢復比較緩慢。

  「冥王這次出現在魔界,恐怕是有要事在身吧?」國王直接說出自己的臆測,「需要我幫什麼忙呢?」

  「你有聽說過『魀虛』的事情嗎?」冥王也不多作掩飾,坦白開口說道。

  「嗯,聽說是把很令人頭痛的妖劍。」畢竟是一國之主,國王對魀虛當然有所耳聞,也知道冥界一直派人找尋它的下落,轉念一想,他會意的問:「那把劍在這裡?」

  「沒錯,我前陣子收到的情報顯示出,它藏身在貴國的領地,我已經派人去搜查它的下落,」冥王跟著說出自己的來意,「我來這裡只是想向您打探,有沒有發現哪邊出現不尋常的妖氣,或者有奇怪的事件發生。」

  「這個我倒是沒發現。」國王手支著下巴想了會,隨後又轉頭問著派斯:「最近有奇怪的狀況發生嗎?」

  「沒有。」派斯照實回覆道。

  「嗯。」國王點點頭表示了解,雖然說是沒有狀況,但也不表示魀虛不在這裡。

  「妖氣跟魔氣混在一起,很難發現……」界王神說出自己的想法跟臆測,「還有,如果那傢伙成了魔呢?畢竟,一般的妖物不可能來到魔界吧?」

  界王神說出的話,正是冥王最擔憂的事情,該待在人界的虛竟然能跑到魔界,除了界王神所說的成魔,實在很難做其他聯想……

  魀虛,真的從妖變魔了嗎?它究竟殺了多少人?吸食了多少力量?冥王雙眉深鎖,為這件事情感到深深苦惱。成了魔的魀虛,可就更難對付。

  「我會派出人手幫忙協尋,這段時間就請兩位在這住下,讓我好好招待你們。」說著,國王隨即命人為他們兩個準備房間。

  「不用準備我的房間。」界王神出聲阻止道:「我可不淌這趟渾水。」

  「何必急著走?」冥王一把將界王神拉住,似乎是不想輕易讓他離開。「你不是要等你的接班人醒來,跟他說出你的打算嗎?」

  「嘿!我早在他的夢中跟他說清楚啦!」界王神咧嘴對冥王笑著。「可以快點解決的事情就快點解決,拖拖拉拉可是沒辦法成事!」

  界王神身子一轉,人就掙脫了冥王的手,一陣光芒籠罩住他,整個人便逐漸呈現透明狀。

  「你難道不擔心,他會當成那是一場夢?」冥王祭出最後一招挽留的手段。

  「這你就不用擔心,我已經給了他約定的印記了!」界王神臨消失之前,他得意的對冥王笑著說道:「你好自為之吧!我會在遠方為你祈禱!」

  嘖!溜的還真快,本來還想要他幫些忙……冥王無奈的嘆口氣。

  看來,要另外想辦法了……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ENORIKUMA 發表於 2009-4-13 02:35 PM


  第二章  瀕死˙晶壁魔王鯨


  寧靜、寬敞的房間內,夜伢躺在床上,臉色就跟白色床單一樣蒼白,乾裂的嘴唇一開一合的動著,發出了夢囈般細微的呢喃聲。

  「迪亞……危險……不、不可以……」

  「快退開……不要死……」

  被汗水沾溼的瀏海貼在臉上,身上的衣服因為他不安的掙扎動作,而顯得凌亂不堪,睡夢中的他眉頭深鎖,臉上充滿痛苦、焦躁與擔心的表情,雙手緊緊扯著綿被,似乎正在奮力對抗什麼般……

  「住手!」一聲吶喊,夜伢整個人從床上彈跳起身,他的眼神充滿驚恐、慌張,斗大的汗水自他臉頰上滴落,他大口大口喘著氣,試圖平緩心中那份痛心入骨的悲傷。

  「是夢啊……」夜伢見到自己身邊的景物,像是鬆了口氣的低下頭,卻瞧見自己的右手背上,有著一個像是刺青的特殊圖案。

  「這是……」舉起手,夜伢望著那奇異的圖形看了一會。

  似乎,自己曾在夢中見到一名老者,他自稱是界王神,救了自己。

  界王神說要收他自己當徒弟,當他的接班人。

  又說,等自己考慮好了,將一切安置妥當時,就可以去找他。

  「原來,我不是在作夢……」摸著手上突然出現的圖案,夜伢喃喃的道。

  等等!如果這一切不是夢,那迪亞她不就……夜伢緊張的掀開被子想要下床,他要找個人來問清楚狀況,他要見到迪亞!

  但,身體太過虛弱的他,才一站起身,腳上無力支撐,整個人隨即倒了下去,雖然地上鋪著厚地毯,但他的摔倒還是造出「碰」的一聲悶響。

  「夜伢?」房間門迅速的開了,果力多快步上前將他扶起,讓他在床沿處坐下。

  「果力多,迪亞呢?她在哪?」夜伢還沒坐定,就揪著他的手急迫的問。

  見到夜伢蒼白的近乎沒有血色的臉,又看到他那已經乾裂的嘴唇,果力多先為他倒了杯水,又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。

  將兩樣東西遞到夜伢面前,果力多用著不容反對的語氣道:「吃下。」

  「迪亞呢?你先告訴我她在哪裡。」夜伢沒有依著他的話吃藥,他揪著果力多的衣服,用著期盼答案的表情問道。

  「你別將我的衣服弄縐了。」果力多皺著眉頭,滿臉不高興的道,等到夜伢將手鬆開之後,他再一次將水跟藥丸遞上前:「迪亞她沒事,你先將藥吃下。」

  「不,我要先見到她,你帶我去找她。」夜伢邊說邊勉強撐起身,想要走出房間。

  「你給我坐下!」對於這樣的夜伢,果力多生氣的將水杯跟藥丸往旁邊桌上一放,雙手用力壓著夜伢的肩膀,硬將他按回床上。

  「要是你再不吃藥,我就揍暈你,讓你永遠走不出這個房間!」果力多用著極為嚴肅且威脅的口吻說道。

  「你……」面對憤怒的果力多,夜伢愣住了,他像是困惑又無法置信的望著他。

  「真難得,你竟然會這麼生氣。」歐羅手上端著碗湯藥,面帶微笑出現在房門口。

  「因為他將我的衣服弄縐了。」果力多用著不甚高興的臉色回答道:「這衣服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套。」

  「畢竟是關於迪亞的事情啊,他怎麼能夠不擔心?」歐羅走向兩人,並且用著揶揄的語氣說道:「但是,也不過是弄縐一件衣服,你應該不用發這麼大火吧?還是說,你根本是藉機發洩,將你對厄爾克的怒氣出在夜伢身上?這樣可不行,他可是無辜的……」

  「你少跟我說這些風涼話!」果力多氣呼呼的吼著。一想到厄爾克對自己的糾纏,果力多的臉色就更差了。

  果力多已經在事件之後跟他說明一切,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,沒想到,厄爾克似乎不這麼想。

  應該待在學校教書的厄爾克,竟然丟下學校的工作不管,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跑到皇宮找他,就算被桑嵐給抓回學校去了,他也會在隔了半小時之後又跑回來,當他出現時,手上必定會帶著一件禮物,昂貴的珠寶、漂亮的花束、設計獨特的衣服……

  真是個讓人頭痛的傢伙……果力多伸手揉著太陽穴,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厄爾克。

  「果力多,原來你在這邊啊!」話題中的人物出現了,厄爾克揚著開心的笑容走進房間,他手上還拿著一件絲質衣服,「這是我特地請人為你設計的衣服,你試試……」

  「……」果力多沉著臉,眼神直盯著那衣服,卻遲遲不肯接過手。

  他從衣服的材質就可以看出那是上等質料,雖然衣服被摺疊起來,看不到衣服的款式,但他也可以肯定,那絕對會是出色的設計。

  說也奇怪,看似粗枝大葉的厄爾克,對禮物的眼光倒有他的獨到之處,每一樣他挑選的飾品,佩帶在果力多身上,全都能恰如其分的,將他美好的一面給襯托出來。

  「怎麼?你不喜歡這顏色嗎?」見到果力多一直不肯接下衣服,厄爾克不安的問。

  怎麼會不喜歡!說實話,果力多是真想收下那衣服,只是……

  該死的!為什麼偏偏送衣服的人是他!果力多此時的心裡真是天人交戰。

  收了,那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?不收,他偏偏又很想要那件衣服,尤其,聽到那是特地為自己做的衣服……

  世上僅有,獨一無二的衣服啊……果力多一想到這點,心情又是開心又是沮喪,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手,深怕一碰觸到那件衣服,他就再也放不開了。

  「去試穿看看吧!」見到兩人僵持著,歐羅索性伸手拿過那衣服,將它塞入果力多手中,「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平白收禮,你回贈禮物給他不就好了?」

  說的也是,回個禮物給他,禮尚往來,也算打平了。這句話巧妙的化解果力多的猶豫,他點頭對厄爾克道謝,隨即拿著衣服走出房間。

  厄爾克見果力多離開,朝在場的兩人打聲招呼,也跟著果力多身後離去。

  等他們走後,歐羅轉身將手中的湯藥遞給夜伢。「喝下,這樣你才有力氣走到迪亞房間。」

  聽到這話,夜伢也不再多說,一口氣就將那湯藥喝光,將碗遞回給歐羅時,他用著期盼的眼神問:「現在可以去找迪亞了嗎?」

  「她就在你隔壁房間,不過,她還沒清醒,你過去也……」

  「沒關係,我只是想要看看她。」夜伢急迫的回道:「我想親眼看到她的狀況。」

  「嗯。」歐羅也不再多說什麼,他一把將夜伢拉起,準備扶他過去。

  來到迪亞的房間門口,一打開門,就見到化為人形的狂,坐在床舖旁的窗口沉思,發現夜伢出現,狂站起身,冷冷的望著他。

  「你不是口口聲聲說,會用生命來保護迪亞?結果呢?你不過是用自己的命當陪葬品而已。」

  「……」狂的話讓夜伢啞口無言。

  見到夜伢不作聲,狂起步走向他,本以為狂會揍他一拳,但是,狂只是經過他身邊,往門口走去,在步出房間前,狂對夜伢丟下一句話。

  「說出的承諾,就要做到。」

  狂的這句話,給夜伢的打擊,比揍他一拳還重,想保護人卻無能為力,這樣的痛苦,如同被荊棘纏住頸子,難受、痛苦而又叫人窒息……

  見到夜伢鬱悶的模樣,歐羅拍拍他的肩膀。「雖然狂說話很不客氣,可是,在你跟迪亞陷入昏迷時,最擔心的人也是他。」

  「嗯。」夜伢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回應歐羅。

  撐著疼痛的身體,夜伢在歐羅的攙扶下走到床邊,歐羅從旁拉了張椅子讓他坐下,自己則是退到一旁。

  「我去找些吃的給你。」沒有留下的打算,歐羅想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。

  「謝謝。」夜伢感激的對他笑笑。

  等到歐羅離去之後,夜伢仔細的打量著迪亞,睡夢中的她,嘴角帶著甜甜的微笑,似乎夢見了很美好的事情。她的嘴角、臉頰都有些未退的瘀青,額頭上包著紗布,伸出棉被外的手也纏了繃帶。

  見到迪亞渾身是傷的模樣,夜伢心裡湧起疼惜與不捨,輕輕握住迪亞的手,嘴裡自責的唸道:「對不起,我沒能保護妳……」

  「嗯……」覆著的眼皮動了下,迪亞悠悠的張開眼。

  見到她醒來,夜伢臉上也出現開心的笑容。「早。」

  我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,望著眼前的夜伢,同樣對他回了個微笑,點頭說道:「早安。」

  「唔……」才想要坐起身,身體傳來的痠痛感讓我不由得皺緊眉頭,無奈的,我只好又倒回床上。

  「怎麼了?不舒服嗎?」夜伢見我難受的皺眉模樣,緊張的詢問。

  「我想要坐起來,可是,沒力氣……」我求助的望著他。

  「妳的身體還沒復原,最好不要亂動……」夜伢安撫的對我說道。

  「我躺的骨頭都痠了。」我再度撐起身子。既然夜伢不打算幫忙,我只好靠我自己了。

  夜伢見我想要自己起身,眉頭輕皺了下,隨即出手幫忙,輕手輕腳的將我扶起,當我坐起身之後,他又為我將身後的枕頭墊高,讓我半躺在枕頭上。

  「妳這樣亂動,要是傷口裂開怎麼辦?」將我安置妥當之後,夜伢才出聲責備我。

  瞧著夜伢,我發現他的臉色非常蒼白,包在身上的繃帶也不見的比我少,看他那模樣,應該傷的比我還重……

  「你的身體狀況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,」望著他的狼狽模樣,我笑著調侃道:「為什麼不待在房間休息?」

  「我……」夜伢羞赧的對我笑笑,他低下頭牽起我的手,真摯的對我說道:「我想要先確定妳沒事。」

  「嗯,我本來以為我死掉了。」回想起當時的情景,死亡的那份感覺,還真實的存在腦中。

  回握住夜伢的手,感受從他手心傳來的熱度,這樣做,我才能感受到「我還活著」的真實感。

  「笨蛋。」夜伢輕敲了下我的額頭。「誰說妳可以為我擋下攻擊?」

  「你也沒有說不行啊。」我朝他扮了個鬼臉,隨後腦中立刻記起……「斐洛呢?他怎麼樣了?」

  這個引起一切紛爭的傢伙,最後究竟怎麼樣了?

  「死了。」夜伢簡短的回道。

  耶?這真是讓我感到意外,我本來以為他會被抓回皇宮接受審判呢!「怎麼死的?」

  照我的估算,就算夜伢跟派斯聯手,依照他們倆個的能力,頂多是將斐洛制服而已,不可能有辦法殺了他吧?

  夜伢遲疑了會,才開口對我說道:「打鬥的時候,他不小心摔下懸崖……」

  「夜伢大哥,聽說你醒了……」房間門一開,希杰快步衝了進來,開心的叫著,當他見到我時,更是喜出望外的大喊:「迪亞姐姐!妳也醒來了!」

  「咦?迪亞也醒了?」派斯跟歐羅尾隨在希杰後頭出現,在他們兩個進入房間之後,侍從端著餐點魚貫的進入房間,將佳餚一一放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上。

  「好香喔!」聞到食物的香味,我的肚子也跟著餓了起來,伸長脖子張望著菜色,有些好像是人界沒見過的菜。

  侍從們另外拿出一個銀質拖盤,將菜餚各夾了點放在一個小盤子上,隨後便端到我面前,準備餵我吃飯。

  「請張嘴。」漂亮的侍從夾了一塊魚肉遞到我面前,對我溫柔的笑著。

  依著她的話,我乖乖張嘴吃下,現在我的手包上繃帶,拿東西不方便,這樣被人服侍的感覺也挺好的。

 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夜伢身上,一名長相甜美的侍從,從碗裡舀了一口粥,遞到夜伢面前。

  「請用。」

  「呃……」夜伢尷尬的盯著那湯匙,遲遲沒有動作。

  見夜伢一直不肯張口吃下,那侍從臉上的笑容也開始越來越僵。

  「怎麼了?這粥不合你胃口嗎?」見到夜伢這般反應,派斯不解的問道。

  夜伢是因為害羞吧?了解夜伢不習慣跟陌生女孩太靠近,我們幾個對他這樣的反應感到非常有趣。

  「這粥很好吃耶!」瞧著夜伢窘迫的模樣,我故意落井下石的催促道:「吃吃看嘛!她的手舉這麼久會很累耶!你別欺負她啊!」

  「……」夜伢像是無辜又像是埋怨的瞧了我一眼,接著,他伸手拿過侍從的餐盤,面色尷尬的對那侍從笑笑,嘴上婉拒的說:「謝謝妳,我自己來就好。」

  「真是不懂享福。」歐羅取笑著夜伢那副尷尬模樣:「竟然拒絕美女服務,你這種害羞的個性什麼時候才能改變啊?」

  「歐羅……」夜伢羞窘的怒瞪他一眼,歐羅用著不以為意的表情回應他。

  在愉快的氣氛下,我們幾個邊吃飯邊聊天,從談話中,我得知魔王鯨受了傷,現在皇宮正派人為他醫治,麗莎陪在鯨魚身邊照顧他,麗莎的兩位哥哥現在也在進行治療。

  聽說,用來解決蛇面曼陀羅毒性的,是一種叫做「魎魂血蛭」的生物,牠生長於毒物毒草群聚的「屙腐沼澤」,是三藏他們跑到魔界大陸中央,歷盡辛苦才捕捉到的生物。

  治療的時候,中毒者要脫去全身衣物,用數以百計的「魎魂血蛭」覆蓋全身,讓牠們將體內的毒液吸出,等到毒液清除後,再將中毒者泡在「療養溫池」十天至半個月,讓失去的血肉重新生長。

  幸好我是被血咒擊中,這種解毒方式,真是太恐怖了……聽到這段描述,我暗暗慶幸著。

  「咦?夜伢大哥,你手上那是什麼?」希杰瞧著夜伢手背上的刺青圖案,好奇的問。

  好眼熟的圖案,我好像在哪邊有看過……不知怎麼,夜伢手上突然出現的刺青,讓有我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
  「這個是……」夜伢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明的猶豫著。

  「那是掌管人間界最高權者,界王神的繼承標誌。」一個男生的聲音替夜伢將話給接下,那人穿著藏青色的袍子,長相斯文俊秀,整個人發散出一股飄逸、出塵的氣質。

  「凡是被界王神當成繼承者的人,手上就會出現那樣的印記。」男子對我們說明那枚刺青印記的由來。

  「界王神?是那個救了夜伢大哥的老伯嗎?」希杰好奇的拉起夜伢的手背,嘴裡一連串的問:「夜伢大哥,你什麼時候答應老伯的啊?你知道老伯住在哪裡嗎?你什麼時候要過去找他?」

  「他說……」夜伢回首看著我,臉上出現猶豫,「等我將身邊的事情處裡好,就可以去找他,到那時候,我需要跟隨他進行修練,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要跟外界隔離。」

  「這樣啊……」不知怎麼,當我聽到夜伢說要離開時,心情有點失落,有點捨不得,但是,這對夜伢來說可是件好事啊!我怎麼能……

  「恭喜你!」我用著極為燦爛的笑容對他說道:「這可是大家求都求不到的好機會呢!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喔!」

  「嗯。」夜伢低下頭,像是沉思又像是在附和我的話。

  「用不著立刻做決定。」那名穿著藏青色衣服的男生,笑著對夜伢說道:「等你將心情調整好了,再去找界王神也不遲,他有的是時間等你。」

  「請問你是……」瞧著眼前的陌生人,聽著他那如風般的輕柔嗓音,我好奇的猜測對方的身分。

  男子對我淺淺一笑,說道:「忘記自我介紹了,我叫做……」

  「冥王。」我直覺性的接下話。

  聽到我說出名字,冥王臉上出現微愣的神情,隨後又理解的笑開了。「瑞有跟妳提起我?」

  「嗯,我哥有跟我形容過你,」我笑著回答道:「他說,你給人的感覺,就像雨後的晴空、山中的雲霧一樣。」

  「這形容倒是有趣。」冥王像是大感好奇的笑開了。

  「我本來也不清楚我哥說的這話意思,可是,當我見到你的時候,我就明白了。」我如實的說道:「你就是給人那樣的感覺。」

  看到冥王時,心底會不由自主升起愉快感覺,就像是在連綿大雨過後見到晴空的心情,他臉上那抹淡雅的笑容,會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親近,可是,冥王身上所散發出的風雅氣質,又讓人覺得,他就像山中的雲霧一般飄渺,即使就在眼前,也覺得虛幻、不實。

  如果冥王出現在這裡,那哥哥呢?記得哥哥跟我說過,他是擔任冥王的助手,那……他應該會跟冥王一起行動吧?

  「瑞他在這附近執行任務,過幾天妳就能遇見他。」冥王像是看出我的心思對我說道。

  太好了!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他了。聽到這個好消息,我開心的笑了出來。

  「晶壁魔王鯨的傷勢我已經看過了。」冥王臉色凝重的說出另一項消息,「他的功力尚未恢復,又遭到重擊,我只能延長他的生命,將他化成元神狀態,沒辦法治好他……」

  「沒有其他方法嗎?」聽見這個壞消息,我焦急的追問:「有沒有什麼藥草或者魔法能治療魔王鯨?」

  「送他到黑池去。」冥王用著篤定的語氣回道。

  「為什麼要到黑池?到黑池之後要做什麼?」我無法理解的連番問著。

  「我曾經到黑池拜訪過魔王鯨,我發現,黑池的池水蘊涵極強大的魔力,」冥王說出他的想法:「晶壁魔王鯨也曾經對我說過,不管他遭受多大的傷害,只要泡在黑池裡頭,他的傷就會痊癒……」

  「那我們現在立刻出發!」聽到黑池水能治療魔王鯨,我著急的站起身,身體的痛楚跟著傳來,那像是電擊般的疼痛讓我悶吭一聲,跟著緩緩坐回床舖。

  「迪亞姐姐,妳的身體還沒恢復,還是別亂動……」希杰勸阻的對我說道。

  「我沒關係,魔王鯨曾經幫過我那麼多忙,這一次,我要幫他的忙……」

  「黑池是尊者進行遴選的地方之一,那裡有著數不盡的障礙、危險,」派斯同樣勸著我,並且開始對我說明整個情況。「就算妳在最佳狀況,也不見得能順利進入,更何況妳現在受了傷,在行動上更加不方便……」

  「我可以,真的!」雖然心裡對自己的狀況也不看好,但是,我還是任性的要求著。

  「妳去了只是成為我們的負擔。」歐羅毫不客氣的對我說道:「妳現在受了傷,根本沒辦法任意行動,妳要我們一邊趕路一邊照顧妳嗎?」

  「歐羅,你說的太……」像是怕我受到傷害,希杰出聲制止歐羅。

  「我有說錯嗎?」歐羅用著冷漠的表情,繼續往下說:「難道,你認為她現在這種連走路都有問題的狀況,不會耽誤到行程?我們不知道魔王鯨能撐多久,能夠早點送他過去黑池,總是比較好吧?」

  雖然很不甘願,但是歐羅說的沒錯,現在的我只會成為負擔,突然覺得很沮喪、無奈,想幫忙卻又幫不上……

  「迪亞……」夜伢輕喚了我一聲,像是關心又像是希望我別再堅持己見。

  「嗯。」我對他點點頭,回頭望著歐羅他們,苦笑道:「我知道了,我會在這邊等你們回來。」

  「既然決定了,你們最好快點動身。」一旁的冥王對他們催促著,「我只能延長他三天的壽命。」

  「三……天?」聽到這麼急迫的時間,我們幾個全愣住了。

  「這就有點麻煩……」派斯面帶猶豫的沉吟道:「我本來想派我國兩名高等巫師回來協助,可是,他們正在東方魔王那裡進行尊者考驗,沒辦法在一天內趕回來……」

  「沒關係,我們自己護送魔王鯨過去。」希杰毫不猶豫的回答道。

  「你們要自己護送晶壁魔王鯨去黑池?」派斯愕然的瞪大眼。「那裡可是極為險峻的地方啊!」

  「讓他們去試試身手也不錯。」冥王對派斯笑笑,似乎不認為這是個問題。「經過磨練才能成長。」

  「可是,要是失敗怎麼辦?他們可能會……」派斯沒有將後頭的話說出口,但從他的表情看來,恐怕也不是件好事。

  「我所執行的過任務中,可還沒有失敗的紀錄。」歐羅頗不以為然的回道。

  「你們來到本國,就是我國的客人,我有必要保護你們的安危。」不肯退讓,派斯用著堅定的語氣回應他。

  「保護?」歐羅似笑非笑的瞧了我跟夜伢一眼,對派斯嘲諷的道:「像這樣的保護,我可承擔不起。」

  「我承認這是我的疏忽。」面對我跟夜伢所發生的事情,派斯也不打算否認或找藉口掩飾。「就是因為造成他們受傷,所以我才想彌補我的過錯。」

  「不……」歐羅才想回答,卻被我硬生生打住了。

  「那個……」發現氣氛有點僵,我連忙岔開話題。「魔王鯨他現在在哪裡?我想去看看他。」

  「魔王鯨在藥池。」明白我的用意,希杰上前將我攙扶起身。「迪亞姐姐,我帶妳過去。」

  「我也想過去看看魔王鯨的傷勢。」夜伢將手遞給歐羅,對他笑笑。「麻煩你扶我一下,好嗎」

  「……」用著不太情願的表情,歐羅上前將夜伢扶起。

  「走吧。」我才想要往外走,冥王卻阻止了我。

  「傷患還是不要太過勞累。」冥王的手上出現一把黑色摺扇。摺扇打開後,他往空中轉了幾圈,漂亮的光芒自扇身揮灑出來,還沒來得及讚嘆,我們幾個就已經被轉移到另一個地方。

  眼前是一個由黑色石壁構成的房間,我們站在房間的入口處,位於房間中央位置,有著一個高出地面的方形池子,有點像是浴池的模樣,在我們正對面,池子的上頭,有著一隻奇異的魔物雕刻,那魔物有著一對超過身體正常比例的巨大羽翼,那對張開的翅膀蔓延至左右兩邊的壁面,幾乎要包圍住整個房間,冒著熱氣的水自魔物的嘴裡流出。

  「咦?麗莎不在這裡?」希杰見到房間內空無一人,不解的問:「她不是在這邊陪魔王鯨嗎?」

  「我剛剛離開時,那位小姐還在這邊。」冥王說出他離開時的情況。

  突然,我心底起了不好的預感。「快!快去看看魔王鯨還在不在池子裡!」

  希杰一聽到我這麼喊,不假思索的衝上前。

  「不在。」沒等希杰回覆,冥王就已經知道答案。「我感受不到晶壁魔王鯨的氣息。」

  這時,站在水池邊的希杰也同樣對我搖頭。

  「麗莎一定是帶魔王鯨去黑池了!」我憂心的說出臆測。

  「來人!」派斯立刻找來侍從,急迫的質問:「你們剛剛有看到麗莎公主外出嗎?」

  「是,公主在半小時前說要外出。」應聲跑來的手下,立刻點頭回道。

  「為什麼讓她出去?」派斯生氣的責罵著。「怎麼可以放任公主一個人離開?」

  「她、她……公主她不是一個人,厄爾克大人跟公主一起外出。」見到派斯嚴肅的表情,侍從嚇的臉色發白,唯唯諾諾的回:「還、還有公主的幾位朋友也跟著她出去……」

  「不行!我用心通術聯絡不上麗莎。」希杰突然開口對我們說道:「他們現在應該走很遠了。」

  「厄爾克大人借了皇宮最快的飛行龍外出。」侍從怯怯的補充了這句話。

  「我來試試。」我對他們說道。

  上次回家,老爸特別將我跟狂的心通術範圍擴大,要是狂有跟出去,應該能聯絡上他們。

  『狂,你跟麗莎在一起嗎?』我焦急的傳喚狂。

  等待了幾秒,我終於得到狂的回應。『麗莎說要帶魔王鯨回黑池療傷,我們就跟她出來了。』

  『果力多、三藏跟姬都跟出去了?』我將不在場的幾個人全唸出來,想要確認外出的名單。

  『沒錯。』

  『怎麼你們要出去也不跟我們說一下!』我生氣的罵著狂。

  『不關本大爺的事,是麗莎說不要告訴妳。』狂的聲音靜了下,隨後又對我喊道:『現在有一堆怪物要攻擊我們,大爺我沒空跟妳多說!』

  『等等!狂!你們現在到哪裡了?』我不斷的對狂喊著,但是他卻沒有回覆我。

  結束跟狂的對話,我沮喪的對眾人說:「他們全在一起,本來想問他們目前的下落,可是,因為他們突然遭受怪物攻擊,狂他……」

  「遭受攻擊?」希杰一聽到這裡,擔心又焦躁的抓著我的手,「他們沒事吧?要不要緊?」

  「我不知道,狂跟我的對話中斷了。」我同樣也為他們的安危感到擔心。

  「請放心,」派斯安慰著我們。「厄爾克去過黑池,雖然他沒辦法到達最裡層,不過,應付沿途的魔物他還不成問題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希杰像是不放心的苦著臉。

  夜伢笑著拍拍希杰的肩膀。「其他人也跟出去了,他們會保護麗莎。」

  「嗯……」希杰勉強擠出一個苦笑,但臉上還是一副沮喪模樣。

  「要是真的放心不下,」歐羅望著冥王說道:「可以請冥王施行剛剛那個傳送法術,送我們過去。」

  「對呀!可以傳送過去!」希杰用著期盼的眼神望著冥王。「可以請你幫這個忙嗎?」

  「要我幫忙當然可以,只是……」冥王沒有推辭,但是,他後面的話卻讓我們從開心轉成失望。「黑池周邊有屏障隔絕,我只能將你們送到黑池外圍等他們。」

  「不能將我們傳送到麗莎他們身邊嗎?」我困惑的反問。

  我們之所以要追上去,就是因為擔心麗莎他們在途中遇上困難,要我們直接在黑池那邊等,根本就失去了我們跟過去的用意。

  「我的傳送術,必須要知道抵達地點才能施法,」冥王對我們說出他的理由。「你們現在並不知道他們所在位置吧?」

  「這真是很讓人頭痛,偏偏狂現在又無法跟我對話……」我苦惱的抓抓頭髮。

  「依照飛行龍的速度,大約一天的時間可以飛到黑池外圍,進入黑池的入口只有一個。」派斯算了算時間,對我們分析著。「你們只需要明天中午到達那邊,應該就會遇見他們。」

  「太好了!」我開心的叫著,這一動,連帶牽引了傷口,我疼的皺起眉頭。

  「現在我們要先想辦法讓身上的傷恢復,」夜伢見我這模樣,帶點無奈的笑笑。「要不然,我們只會被留在皇宮枯等。」

  「說的也是……」像現在這樣,走路還需要別人攙扶的情況,就算知道麗莎他們的正確位置,我也沒辦法跟過去。

  「去泡在藥池裡吧!」派斯指著房間中央的藥池對我們說道:「泡上一天,應該能讓你們的傷勢痊癒大半。」

  聽到派斯這麼說,我跟夜伢立刻走向藥池,連人帶衣將自己泡在裡頭,滿心期待隔日的出發……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ENORIKUMA 發表於 2009-4-13 02:36 PM

  第三章  會合

  「黑池」北方魔王的棲息之地,位於魔界大陸的最北端,那裡沒有河流、沒有植物、動物,任何一種帶有生氣的東西全不存在,這裡唯一有的,僅僅只是碎石遍野的荒蕪,時間像是被凝結住,這裡看不見四季的轉換。

  在這片荒地中,唯一可以勉強當作地標的物體,是一座高聳入天的山峰,就像是被人強行挪到這裡,很不搭調的立在這片大地上,黑池,就位於那山的頂端。

  靛藍色的天空非常清澈、乾淨,繽紛的極光如同紗霧般在山頭閃耀,要不是有惱人的魔物干擾,眼前這樣的景象,也算是值得讚嘆的美景。

  「八魁殺!」站在飛行龍身上,狂揮刀吶喊著,在刀氣衝擊過後,數隻偷襲他們的魔物被轟掉了腦袋。

  從進入這北方邊境開始,他們就不斷遭受到魔物攻擊,像是耐力戰一般,剛解決完一批,另一批聞到血腥味的魔物又跟著出現,一路上幾乎無法好好休息。

  「還沒有到嗎?」坐在由飛行龍駕著的馬車內,麗莎掀開窗簾探頭往外看。

  「快到了,大約再過半小時就會抵達黑池入口。」坐在前方擔任駕馭者的厄爾克,評估了一下路程回答道。

  「嗯。」麗莎離開窗口邊,重新坐回她的位置。

  麗莎的座位旁擺著一個大玻璃瓶,瓶子的大小如同一個酒甕般,移動時,需要用兩隻手抱住才行,綠色的藥水隨著馬車的行動晃蕩,一顆發光的球體浸泡在藥水裡。

  魔王鯨,你再撐一下,我一定會救你……麗莎摸著瓶身,在心中發誓道。

  「喀嘎!喀嘎!」隨著奇怪的吼叫聲出現,遠處的天空又出現一群飛行魔怪。

  「嘖!怎麼又來了?」狂瞪著那群數量龐大的魔物,回頭對車裡的三藏喊道:「喂!三藏,你要不要用那招叫做什麼淨什麼的法術,一次將這群魔物解決,省的大爺我浪費力氣……」

  「是『淨天地法咒』。」三藏從馬車裡頭走出來,糾正的回答道。

  站在駕駛旁邊的位置,三藏望著逐漸追近的魔物,雙手開始合掌結印,口中唸出咒語。「萬法自然˙晦氣驅散˙八方威神˙使我自然˙斬妖伏邪˙殺鬼萬千˙凶穢消散˙除萬苦惡˙淨萬物源˙行菩薩道˙渡萬惡果……」

  咒語唸完後,三藏的手印發出金色光芒,光芒化成無數的劍朝著魔物射去,在一陣慘叫、哀號聲過後,那群魔物連馬車的邊都沒沾上,就沒了性命。

  處裡完魔物後,三藏放鬆的伸了個懶腰,望著週遭的景色地笑道:「這裡還真是漂亮,要是……」

  話還沒說完,飛行龍突然快速側了下身子,像是在閃躲什麼般,無預警的轉換飛行軌道,馬車跟著牠的動作連帶起了大幅度的搖晃,三藏跟狂沒站穩,兩人同時被摔飛出去,往下掉的時候,狂機警攀住了飛行龍的腳,撐住自己的身子,但三藏沒有東西可抓,整個人不斷的往下掉。

  「小心點,山的周圍有強大的亂流籠罩。」察覺狀況不對,厄爾克努力穩住馬車,對眾人警告道:「你們抓穩了!」

  厄爾克讓飛行龍轉了個彎,快速往下俯衝,想要接住三藏。

  同一時間,三藏想要使出飛行術或者漂浮術穩住自己,但是,四周那忽左忽右的風壓讓他無法施展身手,不過,就算他使出魔法也沒有用,在這樣強大又沒有定向的風勢之下,他仍舊會被吹的東倒西歪。

  「親愛的!」在接近三藏身邊時,姬從馬車內衝出來,朝他拋出繩子想將他綁住,但是,那繩子的長度不夠,連三藏的邊都沒沾到,他仍然持續下墜。

  「可惡!」無計可施的三藏,生氣的咒罵了聲,同時不滿的唸道:「從這麼高摔下去,我一定會粉身碎骨,到時候要收屍就困難了。」

  「要再接近一點!」姬回頭對厄爾克喊道。

  「不行!要是太接近,飛行龍的風壓反而加快他掉落的速度!」厄爾克朝姬喊了回去。

  「可是,我的繩子不夠長!沒辦法綁住他!」姬焦躁的喊了回來。突然,一個身影衝出馬車,毫不猶豫的跳下馬車。

  「果力多!」看清楚跳出馬車,現在正不斷往下墜落的那個人,厄爾克擔心的對他喊著。

  飄在空中的果力多,對厄爾克比了一個向下的手勢,厄爾克雖然不是很清楚他的打算,但是還是操縱著馬車往下直衝,一直到兩人的下方才穩住。

  果力多不斷在空中調整姿勢,讓自己接近三藏,當他拉住三藏的手時,一個三角狀的東西自果力多背部展開,同時,果力多在倆人身邊放出數個龍捲風,將不斷襲來的氣流給擋下,俐落的操縱著三角形飛行物,果力多跟三藏緩緩飛向馬車,小心而又謹慎的在馬車頂蓋上降落。

  「親愛的!你沒事吧?」等兩人自馬車頂端爬下來之後,姬開心的抱住三藏。「剛剛真是嚇死我了!」

  「很棒的身手。」厄爾克讚賞的對果力多笑著,同時也為了他的平安而鬆了口氣。

  「下面有一大群魔物衝上來了,你要快點往上飛。」果力多對厄爾克說道。他在降落時,正巧看見棲息於山壁的魔物傾巢而出,快速衝向馬車這裡。

  「好,你們要抓好了!」厄爾克立刻指揮飛行龍往上衝去,馬車跟山壁呈平行走向,自山底追趕上來的魔物不斷發出尖銳又吵雜的吼叫聲。

  「碰!」馬車突然被撞擊了幾下,車上的幾個人連忙抓住車身,避免上自己摔落,回頭一看,幾隻速度較快的魔物,已經咬上馬車的尾端,並且不斷用力拉扯著。

  被咬住之後,馬車的速度跟著慢了下來,其他幾隻魔物出現在馬車身旁。

  「風中血櫻!」白色的櫻花花瓣自果力多手中發出,靠近他身側的魔物全被櫻花射落。

  狂快步自飛行龍身上衝下,躍上馬車直奔尾端,在摔落前,狂出手抓住車尾的桿子穩住自己,另隻手揮刀將咬住車子的魔物全給砍了。

  望著下方不斷逼近的魔物,狂迅速翻了個身,衝回馬車前頭,對厄爾克喊著。「快點!那些傢伙快追上來了!」

  「我也想加快速度啊!可是,這已經是飛行龍的極限了!」厄爾克雖然嘴上這麼回道,但他還是不斷揮著手中的鞭子,希望能催促飛行龍再加快一些。

  但,就算飛行龍的速度是所有魔物中最快的,拖著馬車及眾人的牠,怎麼可能快的過奮力追趕的魔物,很快的,馬車跟飛行龍就被魔物群給包圍住了。

  「就差一點……」厄爾克望著不到一百公尺的山頂,手上的鞭子更是不停的揮動。

  「你們這些臭傢伙,給大爺我滾開!」狂連連發出攻擊,將試圖想接近馬車的魔物擊落,其他人也紛紛發出攻擊咒語應戰。

  「住手!」待在馬車裡頭保護瓶子的麗莎,突然發出一聲尖叫,眾人回頭看去,瞧見一隻身材細長的魔怪,半身趴在馬車側邊,頭部已經從窗戶鑽進馬車裡面。

  「麗莎!」姬才想衝回馬車內幫忙,一道雷電從車子裡頭放出,將那隻魔物擊成焦炭,在魔物摔落時,牠口中的玻璃瓶跟著掉出來。

  「糟了!」見到瓶子掉出車外,眾人心驚的大叫一聲。

  危急之際,馬車的窗口跟著探出一個身子,迅速用兩手抱住了瓶身,看著探出大半身體,似乎就要摔出去的麗莎,姬連忙鑽進車裡將她拉回,由於姬的力道一個過大,她跟麗莎雙雙往後跌倒在地上。

  「呼……」坐在地上的兩人,驚魂未定的喘著氣,即使已經安全了,麗莎還是緊緊抱著瓶子不放。

  「抱著這麼大的瓶子,行動很不方便,將它收入空間指環吧!」姬將手上的一枚戒指脫下,上頭鑲著一顆拇指大小的珠子,姬唸動收納咒語之後,玻璃瓶就被吸入戒指中。

  「這就交給妳了。」姬將戒指交到麗莎手中。

  「謝謝。」麗莎瞧著戒指中的縮小影像,向姬道謝之後,便將戒指戴在手上。

  「大家快到前面!準備跳車!」在前方駕駛的厄爾克對眾人大喊,麗莎跟姬聽見他的話立刻走到前頭。

  「等一下,我會讓馬車衝過山頂,經過接近山頂的時候,大家要把握時機跳車,落地之後要立刻藏身在附近的草叢裡。」厄爾克說出他的計畫。「讓魔物繼續追馬車,我們才不會被魔物纏住。」

  「好。」眾人臉色嚴肅的望著眼前的山頂。

  起跳的時機要是沒有抓準,跳的太快,跟山頂的距離差太遠,就會摔下山崖,跳的太慢就會在落地時被魔物攻擊,不管是哪個遭遇,對他們往後的旅途來說都是不利的。

  用著忐忑不安的心情,眾人直盯著越來越接近的地面,凝神觀察地面環境,思索著藏身地點,以及跳車時機。

  當沿著山壁平行直衝的馬車,躍過那山頂時,厄爾克對著眾人喊道:「跳!」

  依著厄爾克的話,車上的他們同時跳下馬車,在落地之後迅速藏身到草叢裡,而那群魔物果真像厄爾克計劃的那般,追逐直衝天際的馬車,沒有注意到跳車的他們,待魔物追遠了,他們才從藏身的地方站起身。

  「你們還真慢。」眾人的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。回頭一看,迪亞等人出現在他們後方。

  「麗莎,妳有沒有受傷?」希杰上前為麗莎拍去裙上的灰塵,擔心的打量她。

  「你們……」麗莎驚愕的望著出現所有人,完全無法理解,為什麼迪亞他們能比自己更早到達這裡。

  我望著麗莎瞪大眼睛,呆愣愣的模樣,當然明白她心裡的困惑。「是冥王送我們過來的。」

  「冥王?」麗莎往四周瞧了下,沒看見冥王的蹤影,疑惑的問:「他在哪裡?」

  「他沒有跟我們一起過來。」我回答道。

  當派斯王子詢問冥王,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過來時,冥王說,這裡的狀況我們能夠應付,不需要他多此一舉。而,原本想跟我們一起來黑池的派斯,因為臨時有事情要忙,也沒辦法跟過來。

  「迪亞,你們的傷都好了?」姬看到我跟夜伢身上的繃帶、包紮都拆下了,好奇的問。

  「是啊!我跟夜伢在藥池泡了一天,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。」為了證實我的話,我還特地揮了幾下刀,展示給他們看。

  狂變回兔子模樣,回到我的斗篷中休息,對我說道:『既然妳來了,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妳,大爺我要睡覺了。』

  「辛苦了。」我笑著對狂說道。

  雖然狂嘴上沒說,我也知道,要狂維持一天一夜的人形模樣,是一個很大的負擔,一路上又要不斷跟魔物戰鬥,他現在應該累壞了吧……

  『……』沒有回答,窩回帽子的狂,很快就睡著了。

  「聽說,這裡所進行的尊者測試,一共有四個關卡。」歐羅望著黑池的入口處說道:「前三個關卡是由魔王鯨的手下負責,最後一個關卡就是魔王鯨自己。」

  「這麼說,如果跟他們說明我們的來意,應該就可以直接通過?」三藏像是鬆了口氣的笑開了。「畢竟我們又不是為了要成為尊者,跑來這邊考試的。」

  「也許這個辦法行的通,」夜伢帶點同意的點頭,跟著又叮嚀的道:「不過,除了這些關卡之外,我們不確定還有哪些危險,大家還是小心點。」

  雖然冥王跟我們說,裡面的關卡不算刁難,換個角度來看還挺有趣的,但是,每個人對「困難」的定義都不同,也許,在他這樣的高手看來算是輕鬆,對我們而言可就……

  黑池的入口處,凝聚著灰濛濛的濃霧,讓人看不清裡面的狀況,沒有人知道,在那裡面等著我們的是什麼,不安的緊張感跟著湧上心頭。

  「進去吧。」沒有猶豫或遲疑,麗莎快步走向入口。

  在我們走入濃霧區時,發現裡面的氣溫比外面低了些,霧氣滲著沁人的涼意,讓人不由得縮了一下身子。

  雖然這霧氣不至於讓我們看不清週遭環境,但,視力的確是深受影響,在距離十步以外的景物全是朦朧一片,我們只能提高警覺,小心翼翼的往前邁進。

  「大家小心點,別走散了。」走在前頭的夜伢,對我們低聲提醒道。

  「嗯。」我點頭回應道。要是在這片霧中走散,那下場恐怕會很慘。

  「咯咯咯……這次來的是人類啊,從來沒有人類通過尊者考驗……」

  「我看,他們很快就會失敗離開了……」

  「吱吱,那、那真是太可惜了,在下希望他們能撐久一點,吱吱……」

  當我們逐步往裡面走時,耳邊隱約聽見細微的談論聲,那聲音像是自四面八方傳來,在這濃霧的某一角落,有人正監視著我們。

  「請問你們是魔王鯨的手下嗎?」濃霧中,無法查出對方的位置,麗莎索性開口大聲喊道:「魔王鯨受傷了,我們帶他回來黑池治療……」

  「吱吱,鯨魚大人受傷了?吱吱,真的嗎?糟糕,這下怎麼辦?吱吱吱吱……」

  「笨鼠!他們是騙你的!說謊也不打草稿,鯨魚大人怎麼可能受傷?」

  「吱吱?是、是騙在下的?那鯨魚大人沒事?吱吱,太好了……」

  「咯咯咯,這個謊話還真是有趣,你們是我見過最有創意的人。」

  「我才沒有說謊!」麗莎生氣的放聲大罵:「鯨魚現在已經變回元神狀態,要是再不回黑池裡,他就會死!難道你們要看著他死去嗎?」

  麗莎的這番話讓對方沉默了會,而後,其中一個聲音再度響起。

  「要進入黑池,就必須通過考驗,這是鯨魚大人訂下的規矩,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,我們也還是要進行關卡測試……」

  「哪有人這樣!」我無法置信的喊著:「要是時間拖延太久,魔王鯨就……」

  「如果你們有拯救鯨魚大人的決心,」對方冷冷的打斷我的話,「那麼你們應該會努力縮短時間吧?」

  「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?這是什麼歪理啊!」我真是無法相信,他們竟然會將規定看的比鯨魚重要!

  「吱吱,實在是很抱歉,雖然在下很想幫你們,可是……」另一個細微的聲音響起,對方歉然的對我們說道:「我們必須要遵照鯨魚大人的命令行事,吱吱……」

  談話中,不遠處有一個漂浮在半空的黑影緩緩向我們靠近,在對方接近後,連帶出現一閃一閃的紅色光點,才在好奇那是什麼東西時,濃霧中的聲音又傳來了。

  「你們就跟著燈籠過來吧!」

  燈籠?這時,那物體也已經到達我們面前。果真像霧中的聲音所說的,那是一隻頭頂上長著一根觸角,觸角上掛著一顆燈籠的魚。

  那隻燈籠魚游到我們面前之後,隨即轉了個彎,緩緩朝牠來時的方向回去,我們幾個互望一眼,隨即跟在燈籠魚後頭走去。

  走了約莫十分鐘,四周的霧氣逐漸散去,我們站在一個綠意昂然的地方,周圍的植物有些還高過我們的膝蓋,深色的地面帶點潮濕,我們的腳在地上踩出一公分深的印子。

  「你們的動作未免也太慢了吧?」在我們左手邊,一根傾倒的斷木上,出現一隻白色貓頭鷹。

  「廢話不多說。」貓頭鷹揮動幾下翅膀,我們面前就出現數雙手套。「把手套戴上,到前面的池子去抓魚,不准使用魔法!」

  抓魚?我們幾個狐疑的拿起手套,再往裡頭走了幾步,眼前出現一個深褐色的泥漿池,池子的上空飛著一群群黑色小蟲,看起來就像是無數朵小黑雲,在空中不停移動一般。

  「這裡面……」望著那濃稠的泥漿,我真是有點懷疑。一般來說,魚不都是生活在清澈的水裡嗎?

  「這裡面只有一種魚,不用擔心你們會抓錯,那些飛來飛去的蟲子沒有毒,只會讓人覺得有點煩而已。」貓頭鷹飛到橫臥在泥池上方的木頭上,不耐煩的催促道:「快點,別耽誤我時間。」

  「要進入這個泥漿池?」果力多指著那冒著泥泡,看起來污穢不堪的泥漿,激動的大叫:「你要本公子進入這個泥漿裡面?」

  「不想抓的話就回去!」貓頭鷹不甘示弱的朝他吼了回來:「說要救鯨魚大人的人是你們,我可沒有逼你!」

  這隻貓頭鷹的脾氣還真差……瞧著貓頭鷹發火的模樣,我連忙笑著扯開話題,問道:「請問,為什麼要叫我們抓魚呢?我以為尊者的測試應該會考我們魔法……」

  「妳懂什麼?」貓頭鷹斜睨著我,用著神氣活現的模樣回道:「在泥漿裡抓魚,可以看出你們的觀察力夠不夠敏銳,出手時,動作的敏捷度,還有等待魚出現的耐心,這樣的關卡可是集一切精華的設計啊!」

  「……」怎麼感覺這些話,很像是為了這個關卡硬掰出來的?

  「請問,一個人需要抓幾條魚?」麗莎開口詢問道,她已經戴上手套,站在泥漿池畔,似乎正準備下池子去抓魚。

  「一條。」貓頭鷹簡短的回道。

  「抓魚這種小事,交給我來做就好。」厄爾克自告奮勇的對果力多說道:「泥漿實在是不適合你,我會連你的份一起抓上來。」

  「迪亞,妳們女生待在岸上就好。」夜伢帶起手套,對我說道:「魚就交給我們。」

  「誰說你們可以幫別人抓魚的?自己下去抓!」貓頭鷹生氣的對我們大罵,隨後,牠說出了關卡的規定:「有抓到魚的人才算過關,沒抓到的人就淘汰!」

  呃?要自己抓啊?我才在慶幸自己可以不用弄髒衣服呢!無奈的苦笑了下,我戴起手套走入泥漿池裡。

  池子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深,那高度大約到我們的大腿處而已,只是,畢竟是身在泥漿裡,行走上頗為吃力。

  「麗莎,小心點。」希杰陪在麗莎身邊,兩人小心翼翼的走入池子裡。

  「果力多,如果你不想下去,那我陪你在這裡好了。」厄爾克站在果力多身邊,用著體貼的語氣說著。

  聞言,我回頭望著果力多,我們都知道他無法忍受髒污,所以也沒有人會強迫他下來泥漿裡,現在就看果力多自己的決定了。

  「不過是個泥漿池,你竟然沒這勇氣下去?」貓頭鷹繼續諷刺著果力多。「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?」

  「……」果力多惡狠狠的瞪了貓頭鷹一眼,用著鐵青的臉色,沉默的走向岸邊。

  他盯著泥漿池看了許久,臉上既是猶豫又像是掙扎,最後,他像是極為憤怒的戴上手套,用著咬牙切齒的表情走入泥池,每走一步,果力多額上的汗水就多上一些,臉上的痛苦表情也越來越深。

  「你還好吧?要是不舒服就別硬撐。」厄爾克緊跟在果力多身邊,不時的注意他的情況。

  「站在邊緣做什麼?要走到中間才有魚啦!」貓頭鷹像是幸災樂禍的叫著。

  「……」果力多再度瞪了貓頭鷹一眼,嫌惡的低頭望著身處的泥漿,用著視死如歸的悲壯神情,緩緩往更深處走去。

  「果力多他下來了耶……」希杰用著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。

  「沒想到他能克服心理障礙……」麗莎的話中,透著不知是讚嘆還是驚奇的語調。

  看著果力多的舉動,我們幾個大感意外,現在還留在岸上的人,就剩下歐羅、三藏跟姬了。

  「親愛的,我們走吧!」姬開心的拉著三藏的手,準備下來抓魚,但是三藏卻一臉不願意的模樣。

  「我……可不可以放棄?」三藏苦著臉,帶點掙扎的說道。

  「不行!」姬一口便回絕了他的請求,「果力多都下去了,為什麼你不去?這樣很不合群喔!」

  「衣服沾上泥漿,很麻煩耶!」三藏不滿的嚷著:「尤其是泥巴乾掉之後,粘在皮膚上,那真是……」

  「去!我們也知道這難受啊!可是還不是都下來抓魚了!」聽著三藏這種耍賴般的理由,我冷冷的瞪著他,威脅道:「三藏,你是要自己下來,還是要我叫歐羅踢你下來?」

  「需要我為你服務嗎?」歐羅面帶親切微笑的問,並且緩步往三藏走去。

  「呃……」三藏看著逐步接近的歐羅,臉上跟著出現驚慌的表情。「我、我自己下去就好。」

  「親愛的,走吧!」姬一聽到三藏答應,立刻拖著他跑進泥池裡頭。

  「嘖!這泥漿怎麼麼難走?」進入池子後的三藏邊走邊抱怨。「不曉得,這附近有沒有水可以洗衣服?」

  「等你過關之後再來擔心這些事情吧!」貓頭鷹諷刺的對三藏回道。

  「不過就是抓魚嘛!有什麼難的?找有氣泡冒出來的地方,就有魚了啊!」三藏不置可否的哼了聲,同時像是為了一展身手般,往旁邊冒出大氣泡的地方走去。

  但是,三藏還沒來得及出手,池子裡頭就突然冒出一張大嘴,將他給吞下了。

  「三藏!」見到這突如其來的狀況,我們全嚇了一大跳。

  「親愛的!」姬手忙腳亂的用雙手劃著泥漿,想要快點趕到三藏消失的地點。

  我們幾個也盡全力在泥漿中走動,想要過去救人,但是貓頭鷹卻叫住了我們。

  「別擔心,那小子沒事,他等一下就會被吐出來了。」

  吐?我們幾個停下動作,無法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
  「噗!」一個不明物體突然衝出泥漿,「啪噠」一聲,落在我們原先站立的地方,定眼一看,那是個大型泥巴球。

  忽然,泥球晃動了幾下,兩隻黑色的泥巴手跟一顆頭鑽出泥巴,對方像是極為難受的咳著,隨後,他昏沉沉的趴在泥球上,那個可憐的泥人便是三藏,他的臉上、頭髮上全沾著泥巴跟雜草,模樣相當狼狽。

  「你,淘汰!」貓頭鷹幸災樂禍的笑笑,同時,又假好心的回頭對我們講解道:「這池子裡面有一種喜歡惡作劇的大嘴魚,牠的行動緩慢,但是,張嘴補抓獵物的速度卻非常快,被牠吃下去之後,牠會在口中將你跟泥沙混合在一起,將你做成泥球之後……從屁股的地方射出來,就像是這傢伙一樣啦!」

  從屁股……那不就是……大X嗎?聽到大嘴魚的怪癖好,我們幾個當下決定遠離有大氣泡的地方。

  「親愛的,你要不要先從泥堆中出來?」姬擔心的望著三藏,「那個泥巴可能會臭臭的喔。」

  「……」三藏沒有回答,他像是已經昏過去了。

  「親愛的?你怎麼了?」姬見到三藏不答話的模樣,擔憂的想往岸上走。

  「沒抓到魚,上來就算淘汰!」貓頭鷹的話阻止了姬的動作。

  「你這隻死鳥!」姬見貓頭鷹故意刁難,她怒沖沖的叉腰大罵:「你信不信等一下我將你的毛拔光!」

  「要是妳敢這麼做,我就將你們全部的人淘汰!」貓頭鷹威脅的回道。

  「你這該死的傢伙!哪有人關主是這樣當的!」姬這時更加光火了,她瞪著一雙杏眼,怒沖沖的數落著。

  「姬,妳就先忍忍吧,」我上前柔聲的制止她:「等一下過關之後,我們再去看三藏……」

  姬沒有回應我,她握著拳頭沉默了會,才開口對我們說道:「迪亞、各位,抱歉了,我想跟我家親愛的同進退。」

  姬對我們丟下這句話之後,便走上岸,將三藏從泥堆中拉了出來,她從懷中拿出乾淨的手帕,為他清理臉上的髒污。

  「抓到了!我抓到了!」厄爾克突然叫了起來。

  我們幾個不約而同朝他的方向望去,厄爾克抓著一條頭大身體小的魚,牠的頭像是被人拍扁一般,兩顆眼睛分的很開,嘴巴寬寬大大的,身體的部分只有頭的一半大,長度約莫一公尺長,頭頂的地方還長了兩根細長的鬚。

  這魚長的好怪……望著厄爾克抓上來的魚,我有點懷疑,那真的是魚嗎?

  「蠢傢伙!」那怪魚突然開口罵人了:「你們老師有沒有教過你!抓魚不是這樣抓的!我快要被你掐死了!」

  緊接著,那魚用力的扭動身子,掙脫厄爾克的手逃回泥漿裡去,厄爾克則是訝異的呆住了。

  真是好詭異的魚……我開始在腦中想像,要是我等一下也抓到魚,那魚會對我說什麼?

  在一片靜默中,麗莎像是唯一保持清醒的人,她指著厄爾克向貓頭鷹詢問道:「像他這樣,抓到魚然後被魚溜走,算不算過關?」

  「不算!」貓頭鷹給了個很明確的答案。

  「嗯。」得到答案之後的麗莎,沉默的彎下身,繼續抓魚。

  看著麗莎的模樣,我突然覺得有點奇怪,平常的她不是這樣的個性,該怎麼說呢……總覺得,她變的好沉穩。

  是因為要救魔王鯨的關係嗎?我發現,麗莎的表情中透出一種執著,這是以前的她所沒有的表情。

  「小心點!你不要弄傷我美麗的身體!」一旁又傳來怪魚的聲音了,果力多手上抓著一尾魚,緩緩往岸上走。「像我這樣絕色的魚,可是世上僅有啊!你要是敢弄傷我的尾巴……」

  這隻魚說話的方式,跟果力多好像……

  不斷被魚疲勞轟炸,果力多不耐煩的罵了句。「醜傢伙。」

  「什麼?醜?你竟然說我醜?搞清楚!我可是今年十大美形魚的第一名啊!你這個不識貨的傢伙,沒眼光的蠢人類!你才是醜不拉機……」

  「本公子是天底下最高貴、最出色、最美的男人。」果力多用著高傲的語氣反駁道。

  喂……用不著跟魚一般見識吧?看著一人一魚相互鬥嘴的模樣,我們幾個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勸架。

  突然,果力多身旁冒出大氣泡,我們還來不及提醒他注意,他就被大嘴魚給吃進去了。

  「果力多!我來救你了!」距離他最近的厄爾克衝上前,同樣的情況,他也被吃掉了。

  不一會,一顆大泥球飛出來了不偏不倚,落在三藏原先那個泥球的旁邊,果力多跟厄爾克被粘在同一個泥球裡。

  糟糕……果力多會不會氣的大暴走?我擔心的等著他的反應,不過,果力多沒有任何動作,他跟厄爾克都暈了過去。

  他們該不會是被臭暈的吧?我在心中猜想著,畢竟,被魚從屁股「放」出來,應該不會聞到很好的味道。

  「我X你的OO!你憑什麼抓我?臭小子!混哪裡的?」又傳來魚的吶喊聲了,這次,抓到魚的人是夜伢。

  「說話啊!竟敢來我的地盤!不想活了……」魚一逕的大罵著,而夜伢像是充耳未聞般,小心翼翼避開氣泡區走回岸上。

  「該死的臭傢伙!老子跟你說話你聽到沒?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鬼!竟敢冒犯我!」那魚一邊掙扎,一邊將身上的泥甩到夜伢的身上、臉上,當作發洩。

  夜伢伸手擦去臉上的泥,額頭冒出青筋,他用著極為冰冷的口吻,對魚說道:「你要是再亂動,我等一下就將你剁成魚漿。」

  魚一聽到夜伢這麼恐嚇,嚇的立刻改了語氣。「大哥,小弟我只是開開玩笑啦!您大人有大量,就別跟我這蠢魚計較,像我這種生活在泥漿裡的魚,怎麼可能會好吃嘛!對吧,大哥?大哥你別不說話……」

  就在這魚的阿諛奉承聲下,夜伢終於抵達岸上,順利過關,他也是我們這群人裡,第一個成功的人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ENORIKUMA 發表於 2009-4-13 02:37 PM

  第四章  尊者的考驗

  「真難得,終於有人過關了。」貓頭鷹用不友善的語氣對我們挖苦道:「還在池子裡的人,快點抓魚,別浪費我的時間。」

  這貓頭鷹的口氣怎麼這麼糟啊?聽到牠的嘲諷,我悶悶的低頭盯著池面,準備捕捉獵物。

  但是,在身邊飛舞的黑蟲卻不斷干擾著我,雖然那些蟲子並不會攻擊人,可是,牠們會發出細微而又尖銳的聲音,讓人無法靜下心來,不管我怎麼揮手驅離,牠們還是不離開,心裡的煩躁度也跟著不斷提升。

  「討厭!走開!」我不耐煩的揮著手,拼命想讓蟲子離我遠一點,可是總是徒勞無功。

  「喂!我可不想等你們一個晚上!」貓頭鷹的身旁突然出現一只大懷錶,飄在半空中。「我再給你們一小時,時間到了就算淘汰!」

  「迪亞!靜下心來!」站在岸上的夜伢開口叫著。「別讓蟲子干擾妳。」

  唉……我也知道,抓魚時不可以讓自己受到外物影響,可是,就還是會分心咩……我無奈的嘆口氣。

  『女人,妳的定力還真糟糕,大爺我不是讓妳做過很多禪定訓練了嗎?』原本在睡覺的狂,突然開口對我說道:『妳看看麗莎,她沒受過訓練,可是她的穩定度比妳好上幾倍。』

  聽到狂這麼說,我回頭望向麗莎,她一動也不動的望著泥池,對於身邊不斷干擾的黑蟲,她完全沒有理會。

  『要是妳五分鐘之內沒有抓到魚,回去之後訓練加倍。』狂對我威脅的道,隨後,他又窩回帽子裡頭睡覺了。

  哼,不過就是抓一條魚,我不用五分鐘就能搞定!被狂這麼一激,我也火大了。閉起眼睛,凝聚精神,試著將蟲子的聲音排除在外。

  在心靈沉澱的當下,我聽到泥漿中傳出細微的游動聲,睜開眼,正巧瞥見身旁有一個物體游過,快速出手往泥池裡一抓,池面因我的動作濺起一些泥漿……

  「呦?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呀?我好久沒見到人了!」被我抓到的魚,在我手上竟也不掙扎,只是很高興的跟我攀談著。「小姑娘,今年幾歲啊?有沒有男朋友?喜歡抓魚嗎?三圍多少?身長多長?」

  這隻魚未免也太沒有警覺性了吧?被我抓到還不快想辦法掙扎脫身?我有點啼笑皆非的望著牠。

  不過,這樣也好,我只需要注意避開氣泡區,不用分心注意手上的魚會不會逃走。

  在我緩步走向岸邊的同時,身後再度傳來了聲響,轉頭望去,歐羅也抓著一尾魚緩步走向岸上,他手上的魚沒有開口說話,似乎是暈了過去般。

  現在,泥漿池裡就剩下麗莎跟希杰,麗莎依然專注的盯著泥狀水面,希杰則是站在她身邊不到五步的距離,但是,希杰並沒有忙著抓魚,而是一直留意著麗莎四周的狀況,提防任何一個可能會傷害到她的東西。

  「希杰,你先上去吧。」明白希杰在等著自己,麗莎開口對他說道。

  「不,我……」希杰才想婉拒,但是麗莎卻早一步截住他的話。

  「不用擔心我,我一定會抓到魚。」麗莎的視線仍舊直盯著池面,說話的語氣極為堅決。「我絕對會過關。」

  察覺麗莎的態度跟以往不同,希杰沉默了會,隨後,他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,笑著點頭答應。「我先上去等妳。」

  說完話希杰轉身往回走,回程途中,他隨手往泥漿裡頭一撈,一尾魚就被他抓在手上,奇異的是,那魚竟然沒有開口說任何話,仔細一看,希杰的手直接抓在魚的嘴巴上,讓牠完全無法開口。

  「這招真是不錯!這樣就可以不用聽這些魚一直唸了。」我開玩笑的對他說道:「真不愧是蒼熊族,抓魚很有一套喔!」

  「沒有啦!」希杰不好意思的笑笑。「我們小時候,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到河邊抓魚,我們國家的人都很會捕魚喔!」

  「現在就剩麗莎了。」夜伢望著池中的麗莎。

  沒有太多擔心,希杰信心滿滿的笑著說:「麗莎她絕對沒問題。」

  站在池中央的她,眼睛眨也沒眨的凝視著池面,像雕像般等待一陣子之後,麗莎終於展開動作,她快速伸出雙手探入泥中,當她抽回手時,一尾活蹦亂跳的魚出現在她手上,但是,還沒抓穩,那魚就從她手上溜回泥池,麗莎不放棄的追上前,不停的出手捕捉,怪魚則是狡猾的忽左忽右竄逃。

  「啊啊啊……難怪今天額頭一直跳,原來是有人要抓我啊!」在泥池中逃命的怪魚,邊游邊埋怨的唸道:「我今年犯太歲了嗎?怎麼會有人想要抓這麼善良的我?我可是從來沒做過壞事啊!該不會是世界末日要到了……」

  這隻魚未免也想太多了吧?望著那尾不斷碎碎念的魚,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。

  「啪!」麗莎突然出手用力一揮,將那魚給打到岸上,魚在地上不斷跳動掙扎著。

  「這樣算是過關吧?」麗莎問著貓頭鷹。

  「這個嘛……」貓頭鷹望著地面的魚,似乎不是很認同這樣的方式。「妳是用打的將魚給打上來,又不是出手去……」

  「麗莎!小心!」希杰看到麗莎身邊突然冒出大泡泡,擔心的對她大叫。

  「少煩我……」麗莎像是有滿肚子的怒氣無從發洩,她身邊發出網狀般的電流,一道道的電流直劈入泥中,跟著,一尾大嘴魚被她從泥漿中轟向天空。

  「哇……好帥!」看著摔落在岸邊,被雷轟成焦碳的大嘴魚,我真是想為麗莎鼓掌叫好。

  「關主,你最好別浪費本公主的時間。」麗莎臉色轉為陰沉,一股殺氣從她身上發出。

  好恐怖的感覺……望著怒火快要具形化的麗莎,我連忙拉遠跟貓頭鷹的距離,深怕憤怒的麗莎會發動一陣亂雷劈下,待在貓頭鷹附近的我會被誤殺。

  「呃……」貓頭鷹眼中明白閃過害怕的神情,跟著,牠強自鎮定的咳了幾聲,挺直胸膛,讓自己提升些氣勢,「好吧!看在妳努力抓魚份上,我就讓妳過關啦!」

  「太棒了!」希杰笑著上前迎接麗莎。

  「走走走,我帶你們到第二關去。」貓頭鷹拍拍翅膀,往一旁的小路飛去。

  我們幾個在貓頭鷹的領路下,繼續朝下個關卡移動,而果力多他們幾個被淘汰的人,就拜託姬幫忙照顧了。

  越走,我們四周的氣溫越低,加上剛剛在泥漿中活動,身上現在又濕又黏又重,真是讓人難受的不得了。

  我放出火球圍繞在四周,想將讓身體暖和點,順便將身上的泥給烤乾,這樣至少會減輕些重量,少了水分的泥塊也比較容易剝除。

  四周的景物逐漸轉換,原先繁多翠綠的植物逐漸減少,最後只剩下些沒有任何葉子,如同枯枝般的樹木。

  走著,我們來到一個冰塊做的圍牆前方,那矮牆只到我們的腰部位置,透過圍牆上空往裡頭看去,裡面是一個由冰塊構成的地方。冰磚鋪成的地板、冰做成的桌椅、漂亮的冰雕,冰塊疊砌成的一個半圓型小屋,就連屋子旁邊的樹木也是由冰所構成。

  「快進來!」貓頭鷹率先飛了進去,我們則是尾隨在後。

  那道圍牆像是分隔兩個世界,尤其是進入裡面之後,這種感覺更是加深許多,這裡的每樣東西都被等比例縮小,大約只有正常物品的一半而已,而眼前的冰塊房子更是只到我們胸口的高度。

  好小的屋子,能住人嗎?站在門口,我還可以看見堆砌屋頂的冰塊形狀呢!

  「喂!笨鼠!」貓頭鷹飛到屋子前方的小圓桌上,對著裡頭喊道:「我把人帶過來了!快點出來!」

  「吱吱,請、請等一下,在下正在準備,吱吱……」屋子裡頭傳出細微的答話聲,說話的語氣有些怯懦。

  緊接在答話聲之後,是一連串東西的撞擊聲響,最後,小屋的門打開了,一隻高度約略到我大腿的老鼠走了出來,牠全身毛髮為深藍色,背部還有兩條淺黃色條紋,腰間繫著一個小袋子,走路的方式跟人類相同,只用兩腳站立行走。

  「吱吱,各、各位貴賓大家好,在下是冰鼠。」說話時,老鼠向我們深深一鞠躬,用著極有禮貌的態度跟我們打招呼。

  「你好。」回應著他的動作,我們幾個也同樣向他鞠躬行禮。

  「吱吱,實在是很不好意思,因為在下只能生活在氣溫較低的地方,」冰鼠的模樣看來極為緊張,縮著身體,雙手也不停的搓動著,彷彿是想藉這樣的動作,降低自己的不安感。「吱吱,你們應該會覺得很冷吧?吱吱,真是很抱歉,在下沒辦法好好招待你們……」

  「沒、沒關係,你不用為這種事情在意。」被冰鼠用這麼恭謹的態度對待,我們幾個也不由自主的拘束起來。

  「我的國家跟這邊天氣很像。」見到冰鼠沮喪的模樣,希杰笑著安慰牠:「這樣的天氣很舒服,不會冷啦!」

  「吱吱,感謝各位大人大量,各位真是好人啊……」冰鼠像是萬分感激,又再一次對我們鞠躬。

  「哪裡、哪裡……」同樣了,我們也跟著牠,又鞠躬了一次。

  「笨鼠,你少廢話了!」貓頭鷹似乎是再也看不下去的叫道:「快點進行測試!」

  「吱吱,好、好的。」冰鼠第三次對我們深深一鞠躬。「真是不好意思,在下竟然拖延了各位的時間,抱歉、抱歉,吱吱。」

  「不會、不會……」我們第三次對他鞠躬回禮。

  如果老鼠跟貓頭鷹的個性能綜合,應該會比較好,他們倆個真是非常兩極化啊。我看著眼前的這兩個極端,心裡暗暗想道。

  「吱吱,麻煩各位到長桌那邊。」冰鼠指著不遠處的長桌對我們說道。

  隨著冰鼠走到桌旁,牠從腰間的袋子拿出一塊摺疊起來的小布塊,隨手抖了幾下,那小布塊放大了數倍,覆蓋住整個桌面。

  「吱吱,那麼我們就開始吧!」冰鼠拍了兩下手,桌面上突然出現數十碗冰淇淋,那些冰淇淋有著各種顏色,上頭還用水果、花卉、巧克力等等裝飾,每一碗冰淇淋看上去都非常可口,會讓人有大快朵頤的慾望,只不過……

  難道牠要我們進行吃冰比賽?我們現在可是冷的要死耶!我看著桌面上的冰淇淋,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。

  「吱吱,規則很簡單,你們只要從這堆冰淇淋裡面,找出真正的冰淇淋,就可以過關了。」冰鼠開心的對我們說道:「吱吱,不過,各位只能從氣味、外觀判斷,不可以試吃,除非你們認定那是真正的冰淇淋,那才可以吃它,吱吱。」

  找出真正的冰淇淋?我看著五顏六色的冰淇淋,困惑的反問:「那……其他不是冰淇淋的是什麼東西?」

  「吱吱,大便。」

  「喔……原來是大……」等等,我沒聽錯吧?為了求證,我又再度問了次:「你說,其他不是冰淇淋的東西,是大便做成的?」

  「吱吱,是啊!有的是皇冠飛龍的大便,有的是呼拉章魚的大便,」冰鼠開心的為我們介紹大便主人的名字,「另外還有熊森蒼蠅、酸腐青蛙、獨腳壁虎等等,為了怕這些大便會腐敗變臭,在下特地將它們冰凍起來,這些東西在下花了很多時間收集,吱吱!」

  「你的意思是說,當我們選出真正的冰淇淋時,必須吃掉它?」希杰用著為難的語調問道,我們全部的人也用著害怕的表情望著冰鼠。

  「吱吱,是啊!真正的冰淇淋是用鮮奶製成,非常好吃喔!」冰鼠完全沒察覺我們的異狀,依然開心的對我們說道。

  為什麼?為什麼,剛剛第一關是會被大嘴魚做成大便泥球,第二關是叫我們來吃大便?誰能告訴我為什麼?

  「吱吱!各位怎麼一直看著在下?」冰鼠看著我們直盯著牠瞧,害羞的低下頭。「這樣在下會很不好意思。」

  說著,冰鼠從腰間的袋子翻找了會,拿出一塊比袋子還大的乳酪,用它來遮住臉。「吱吱,害羞,吱吱。」

  「我不認同這個測驗,這關卡未免也太奇怪了!」夜伢的表情變的非常難看,他完全無法認同的嚷著。「為什麼堂堂一個尊者測驗,竟然是測驗吃大便?這跟成為尊者有什麼關係?」

  「吱吱,在下沒有為難各位的意思,在下是依照鯨魚大人給的測驗題目,設計出這個關卡,吱吱!」冰鼠面帶委屈的回答道,跟著,牠像是發洩般,一口將那大塊乳酪吃進嘴裡,整個臉頰頓時變成兩倍大。

  「請問,鯨魚給的關卡題目是?」我好奇的問。

  「吱吱!唔唔唔……」冰鼠聽見我的問題,連忙一口氣將嘴裡的乳酪吞下,看牠吃的那麼急,我真擔心牠會被乳酪噎到。

  「吱吱,在下收到的題目是『判斷力跟勇氣』,」冰鼠從袋子裡拿出一張紙條,照著上面的文字念著:「判斷力也就是判別斷定事物的能力,鯨魚大人說,身為一個尊者就會經常遇到各式各樣的情況,必須具備良好的判斷力,才能一一解決……」

  老實說,我覺得魔王鯨的意思應該是,在戰場上面對敵人時的應變能力才對,而不是……分辨食物跟大便的判斷力。

  「吱吱,勇氣的意思就是,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氣魄。」冰鼠繼續解釋著字面的意思。「在下認為,面對未知物體、嘗試不明物體,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行為,所以,在下才設計出這樣的關卡,吱吱。」

  是啊,要將大便吃下去,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。我只要一想到嚐進嘴巴裡面的東西,不是冰淇淋的話……噁!還是殺了我比較好一點。

  「吱吱,如果各位已經了解鯨魚大人跟在下的用心,」冰鼠笑著對我們催促道:「那就請各位快點開始吧!吱吱!」

  「我們先討論一下。」歐羅示意要我們先退到一旁,避開冰鼠之後,歐羅沉著臉色反問道:「你們確定要照牠的話去做嗎?」

  雖然是問句,但歐羅後頭說出的話,恐怕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。「其實,不進行關卡測試也可以,我們直接攻進黑池,這樣應該比較節省時間。」

  「我贊成歐羅的話。」夜伢跟歐羅站在同一陣線。「我們來這裡目的是要救鯨魚,並不是真正要進行尊者測驗,我不認為需要參與這種奇怪的測試。」

  「話是這樣說沒錯,可是……」我猶豫的望向冰鼠。

  也許,依照歐羅的建議會比較快速,可是,我總覺得好像不太妥當……

  「我要參加測驗。」麗莎用著肯定的口吻回絕了。

  「為什麼?」歐羅無法認同的反問:「參加這種無聊的關卡,根本只是在浪費時間!」

  「因為這裡是鯨魚的地方,鯨魚設定的關卡。」麗莎用著平緩而堅定的語調,說出她的理由:「雖然我們來這裡是為了要救鯨魚,可是,也不能因為這樣就破壞了這裡的制度,我們應該要尊重牠們。」

  是啊,要是真的硬闖黑池,跟這裡的人打起來,等到鯨魚的傷勢恢復,卻發現他的手下被我們……那時候,我們要怎麼跟他解釋?

  麗莎的話讓我們陷入沉思,在一片靜默中,希杰突然拉起歐羅跟夜伢兩人的手,笑著說道:「走吧,我們去挑冰淇淋!」

  帶著無奈的表情,歐羅跟夜伢也沒再反對,他們不情願的移動步伐,走到桌子旁邊。

  「要怎麼分辨呢?」希杰為難的趴在桌上盯著冰淇淋看。「好像跟平常吃的冰淇淋差不多耶……」

  希杰一下子聞著冰淇淋的氣味,一下子將冰淇淋轉來轉去的檢查,越打量,希杰的臉就越向冰淇淋貼近,到最後,他的鼻尖幾乎快要碰上冰淇淋了。

  「希杰,你小心點……」我擔心的提醒他。

  唉……每個看起來都差不多,這要我怎麼挑啊?我垂頭喪氣的望著桌面上,那些偽裝成冰淇淋的大便,突然有種──想將它砸在地上踩爛的衝動。

  「這個色澤太過艷麗,不像是冰淇淋。」歐羅將一個紅色冰淇淋挪到旁邊,跟著,他拿起一個白色冰淇淋打量,臉上是極為謹慎的神情。「這個……看起來就正常一點。」

  「吱吱,你已經選定了嗎?」看到歐羅拿起一碗冰淇淋,冰鼠笑著對他說:「如果確定,就可以拿起旁邊的湯匙試吃看看。」

  「不。」歐羅一口回絕,他隨手將手上的冰淇淋丟掉。「剛剛拿近時,這冰淇淋有一股很細微的臭味,它不是冰淇淋。」

  「吱吱?有臭味嗎?」冰鼠臉上出現極為訝異的神情,「你的嗅覺還真敏銳,在下已經將味道給減去不少了,吱吱。」

  「不,最敏銳的是他。」歐羅指向一旁的希杰,他手上正抱了近十個冰淇淋準備丟棄。

  「這些都有怪味道,我想,應該都不是冰淇淋。」希杰用著爽朗的笑容對冰鼠笑著。

  「吱吱,真是厲害啊!」冰鼠眼睛跟著閃出欣賞的光芒。「果然是鯨魚大人的朋友,在下萬分佩服,吱吱。」

  「這些冰淇淋的形狀,看起來真奇怪……」夜伢面前放著七、八碗冰淇淋,裡頭的冰淇淋形狀,有像是彈珠般大小,有的像是小樹枝形狀,有的是歪七扭八的不規則圓形……

  「吱吱,在下忘記改變大便的形……」冰鼠說到這邊,立刻摀住自己嘴巴。

  「是嗎?這樣就好辦了。」夜伢手一揮,面前的冰淇淋就被他清除了。

  「原來如此,那就先將形狀奇怪的冰淇淋丟掉吧!」聽到辨識的線索,我們也開始一碗碗挑著、丟著。

  最後,我們面前剩下十三碗冰淇淋,它們每一碗看起來都像真的,現在也正是我們頭痛時刻的開始。

  「這真是令人頭痛啊……」我們幾個包圍住冰淇淋,為難的猜測著。

  「等等!」麗莎像是想到什麼般,狐疑的質問冰鼠。「在這十三碗裡頭,該不會只有一碗是真的吧?」

  耶?要真是麗莎猜測的這樣,那我們一定會有人被淘汰!我擔心的望向冰鼠。牠……應該不會使這種手段吧?

  「吱吱,不,一共有五碗是真的,正好符合各位的人數。」冰鼠澄清的回答道:「要是各位不相信,測驗結束之後,在下會挑出真正的冰淇淋給你們看。」

  「嗯,十三碗選五碗,這機率還挺高的……」得到保證之後,我們幾個再度將視線挪回冰淇淋身上。

  「我先選吧!」希杰自告奮勇的道,他拿起面前的橙色冰淇淋,伴隨我們緊張的目光,吃下第一口……

  「它……」希杰遲疑了會,臉色也變的不太自然。「不難吃,可是不是冰淇淋。」

  「吱吱,那是火色獸的大便,牠可是很挑食的喔!」冰鼠興高采烈的對我們解說道:「火色獸只吃火山地帶的海藻,那海藻可是非常珍貴、非常有營養!而且,大便的味道也不錯,對吧?吱吱!」

  就算再好吃,它也是個大X啊……想到這裡,我突然覺得有點想吐。

  「嗯。」出乎意外的,希杰認同的點頭,臉上掛著一如往常的笑容。「跟我想像中不一樣,嘴巴都是海藻的味道。」

  「吱吱,需要水嗎?」冰鼠從他的袋子裡頭抓出一個大茶壺跟幾個杯子。「在下有另外準備水,要給各位漱口用,吱吱。」

  「不用了。」希杰笑著搖頭說道:「這吃起來像是海藻泥,不會讓人討厭。」

  希杰,你真是個勇敢的好孩子!看到希杰若無其事的反應,我真想要為他拍手叫好。

  要換成是我,就算想像那是海藻泥,我也沒辦法在吃下去之後,還能像希杰這樣面不改色!

  「換我了。」歐羅面色凝重的拿起另一碗冰,深吸一口氣之後,他快速的張口吃下,而後又飛快的吐出來。

  「唔!」不多說,歐羅立刻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,快速抓起冰鼠遞上的水杯,不斷的用水漱口。

  嗯,他鐵定是……望著歐羅痛苦的表情,我們幾個心驚的低下頭,瞧著桌面上,偽裝成冰淇淋等著我們吃下的惡魔。

  唉,我現在突然覺得,在第一關就被淘汰的人好幸福,至少他們不用受到這種痛苦!我好想逃跑啊!

  接下來,夜伢沉默的拿起一碗冰,臉色像是要跟高手決鬥一樣凝重。那碗冰的顏色是牛奶色,看起來還蠻賞心悅目的,不過,外表只是假象,實際上還是要等到吃進口中才會知道,自己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。

  「水……」夜伢才說到第二字,就難受的摀著嘴巴,快速為自己到了一杯水,拼命灌水漱口。

  嗯,夜伢是下地獄的那個……我看著他臉色蒼白的模樣,心中開始不斷的祈禱,最好別讓我遇到同樣的命運。

  現在剩下十碗,十碗裡面選五碗,二選一的機會,我的運氣應該沒有那麼背吧?我謹慎的盯著冰淇淋打量,看不出端倪的我,只能憑藉運氣賭一賭了!

  在我要伸手去拿冰時,麗莎突然叫住了我,並且將兩碗冰淇淋推到我面前,示意要我觀看。「妳看一下……」

  「怎麼了?」看不出這兩碗冰有什麼不同,我困惑的反問。

  「右邊碗裡的冰淇淋,冰的邊緣稍微融化成水狀,左邊的碗卻完全沒有溶化的痕跡……」麗莎說出她的觀察之後,略帶希望的望著我。「剛剛冰鼠不是說,他花了很多時間收集這些東西,又說,為了怕這些東西會腐敗變臭,還特地將它們冰凍起來?那麼……」

  「有可能!」經由麗莎的提示,我終於理解她想要說的話。

  一般來說,經過長時間冷凍的東西,它的水分就會流失,雖然這裡的氣溫很低,可是時間久了,還是會讓冰淇淋融化,但是,經過長期冷凍的東西,已經沒有水份,不會有水出現!

  「好!我來試試!」我拿起有融化跡象的冰淇淋,用湯匙挖了一口,用著忐忑不安的心情,送進嘴裡……

  「怎麼樣?」麗莎緊張的問著,而夜伢則是已經為我倒好一杯水,在旁邊等待著我。

  「好好吃!」我開心的對他們說道。見到我過關,夜伢臉上出現鬆了口氣的笑容。

  發現推論正確,麗莎也跟著拿起另一個冰淇淋吃下,同樣的,她也過關了。

  「吱吱,沒想到兩位能夠過關,在下真是太高興了!」冰鼠開心的拿起手帕拭淚。「在下剛剛還在擔心你們會過不了關,無法救鯨魚大人呢!」

  「剩下兩個人,成績還算不錯。」貓頭鷹見到測試結束,隨即飛到我們面前。「走!到第三關去,失敗的人留下。」

  「妳們要小心點。」夜伢對我們叮囑道。

  「嗯,我們一定會努力的!」我信誓旦旦的回答道:「都已經到了最後一關,絕對不能失敗!」

  「沒錯。」麗莎伸手摸著戒指,毅然決然的說:「我一定要將魔王鯨送到黑池,將他治好!」

  帶著這樣的決心,我們來到第三關。關卡的地點在一個地勢較高的山坡上,山坡頂端有著一個圓形大凹洞,數根巨大石柱立在那大洞週圍,走進一瞧,才發現那大洞是一個廣場,我們沿著石階走下,這個洞深約三米,洞裡的一切是由灰石堆砌而成。

  在我們下了最後一個階梯,還在觀望四周時,一個奇怪的笑聲傳來。

  「咯咯咯……沒想到,來這裡的竟然是兩個女孩子?有趣,真有趣,咯咯咯……」

  「老龜,你少在那邊裝神秘,快點出來!」貓頭鷹不耐煩的催促道。

  「咯咯咯,你說這什麼話啊,白鷹,你明明知道我的動作向來不快……」隨著說話聲音,一隻非常巨大的大烏龜現身在我們面前,他的身高幾乎是兩個我疊起來的高度。

  「咯咯咯,遊戲規則很簡單,看到旁邊的東西沒有?」烏龜指著牠左手邊的地上,那裡堆著小山高的東西,看上去像是各種骨骸,在那堆小山旁邊,還有一個大型木架,架上堆著許多武器。

  「咯咯咯,這個關卡是測試你們的魔法跟戰鬥能力。」烏龜說出關卡的內容:「打贏我就算過關。」

  雖然說是打鬥……可是,這跟那堆骨頭有什麼關係?我納悶的看著骨骸堆。

  「不過,你們也都看到了,老龜我行動不是很方便。」烏龜拍著自己的龜肚對我們說道:「所以,我稍稍更改遊戲方式,全部的人都要用魔法操縱骨骸來戰鬥,咯咯咯……」

  「用魔法操縱?」麗莎納悶的反問:「請問這是什麼意思?」

  「咯咯咯,你們先挑選要用來戰鬥的骨骸,用魔法將骨骸各部位串聯起來,用它來代替你們行動、戰鬥,旁邊的武器也隨你們挑選。」

  解說完之後,烏龜便開始示範給我們看,牠朝著骨骸放出魔法,那堆骨骸山跟著產生騷動,無數根骨頭開始串聯,一隻長著三隻腳的巨型大狗拼組完成。

  「咯咯咯,除了它的本體之外,你們也可以加上別的東西。」烏龜動了動手,一對骨頭拼裝的骨翼接上大狗的背部。

  「接下來,武器的挑選也是很重要的喔!咯咯咯……」烏龜隨手一揮,一對狼牙棒飛到大狗手中。

  原來如此……我看著烏龜示範的動作,心裡大約已經知道該怎麼應戰了,只是,麗莎她……

  回頭望著麗莎,她的眉頭深鎖,似乎陷入了苦思。

  「咯咯咯,誰要先來?」烏龜問著我們。

  「我先。」我開口回答道。

  搶第一個上場,並不是想逞強或者認為自己有能力過關,我只是希望能夠藉由我跟烏龜的戰鬥,讓麗莎能從中得到應戰的資訊,想出對付烏龜的對策。

  「加油。」麗莎為我打氣道。

  「嗯。」我對她回了個笑,隨後走向骨骸堆,從中挑選我要的骨骸。

  站在骨頭堆前看了許久,又瞧了眼烏龜組成的大黃狗,我開始拼湊起骨頭,一隻動物的雛型逐漸組合完成。

  「咯咯咯……這是什麼東西啊?老鼠?」烏龜看到我拼裝出的成品,笑的快要翻了過去。「別怪老龜我沒有提醒妳,妳這隻老鼠的體型太小,力量上絕對不是我的對手。」

  的確,老鼠的身型不到那隻狗的三分之一,戰鬥能力上真的會差很多,不過……

  「我還沒有完成。」我跟著為老鼠加裝上長爪子,再加上一條長尾巴,組中完成後,我挑了幾件輕巧的武器讓它帶在身上。

  「咯咯咯,只不過是加上爪子跟尾巴,頂多說牠是一隻地鼠……」烏龜笑的更大聲了。「只要被狼牙棒一擊中,這老鼠的骨頭保證散掉,咯咯咯……」

  「老龜,廢話那麼多做什麼?」一旁等著觀戰的貓頭鷹催促道:「快點開始吧!」

  「咯咯咯,好……」烏龜說完話之後,數道光芒從空中落下,交織成一個星形圖案。

  「咯咯咯,戰鬥範圍只能在這個裡面進行,操縱物跑出這範圍就算輸。」烏龜指揮著大狗進入星形裡面。「打贏的標準很簡單,讓對方的操縱物無法行動,或者讓對方喊出認輸,都算獲勝。」

  「了解。」我點頭回道,我的操縱物也跟著進到場子裡去。

  「咯咯咯,對戰……開始!」隨著烏龜一聲令下,場中央的兩隻操縱物也快速衝向對方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
TENORIKUMA 發表於 2009-4-13 02:38 PM

  第五章  黑池

  大狗雙手揮舞著狼牙棒,朝著地鼠立足的地方用力擊落,「砰磅!」巨大的撞擊聲傳出,地面被擊出一些碎石,地鼠在狼牙棒落下前便已經先行跳開,順著狼牙棒直衝而上,站在大狗肩膀上,加長的爪子對著大狗脖子擊去。

  「喀、喀……」狗的脖子被爪子切斷,頭顱跟著落在地上。

  「咯咯咯……真有趣,」見到眼前的情勢,烏龜笑了出來,一點也沒有處於下風的模樣,「看來妳對使用魔法操縱東西很有一套,咯咯咯……」

  雖然被烏龜稱讚,但是,相較於烏龜的輕鬆模樣,我可就顯得吃力許多。

  沒想到,用魔法操縱東西竟然這麼累!雖然才剛開始,可是我的背部已經全是汗水,身體也因為耗用過多體力而開始顫抖。

  用魔法操縱物品,首先要做好「定」的動作,也就是維持住操縱物的形體,維持形體耗費的精神跟體力,可是比讓操縱物行動還要辛苦數倍。

  「咯咯咯,看來,老龜我要認真點跟妳打了……」烏龜手一揮,那顆掉落的狗頭從自地上飛起,準確的接回頸子。

  大狗再度展開攻擊,這次,它的速度比剛剛快上一倍,才一眨眼的時間,它就已經現身在地鼠面前,狼牙棒迎面擊下,地鼠勉強躲過,但有一隻腿被它打斷,我連忙操縱地鼠讓它鑽入地底,躲開對方接下來的攻擊。

  「咯咯咯,好像太用力了……」烏龜望著地鼠那條已經變成碎塊的腿,有點得意的笑笑。「這樣子好像就組裝不回去了,咯咯咯……」

  「失去一隻腳,真的有點不公平。」我同樣回了個笑給烏龜。「要不然,你也將腳給去掉吧。」

  趁烏龜還沒發現我的企圖,我讓地鼠從大狗腳旁鑽了出來,朝著大狗的腳發動連續攻擊,大狗的雙腳同樣被地鼠擊成碎塊,無法站立的它隨即倒在地上,本來,我想讓地鼠趁勝追擊,給大狗一記致命傷害,可是,烏龜的動作比我快一步,牠讓大狗飛上天空,躲過地鼠的攻擊。

  原來,烏龜讓大狗裝上翅膀,是有這樣的用意……我看著飛到半空的大狗,開始感到頭痛了。原以為那對骨翼只是裝飾品,沒想到,竟然也能用它飛翔,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。

  「咯咯咯,真是好險啊,咯咯咯……」烏龜依然笑著,在牠的笑聲過後,空中的大狗朝地面張開嘴巴,無數顆火炎彈自它嘴裡發出。

  糟糕!我連忙讓地鼠再度鑽回地底,但是,我從魔法在操縱物身上的分布情形得知,地鼠有半邊身體被火炎彈炸毀了。

  「咯咯咯,怎麼了?妳組裝這隻老鼠的目的,只是要讓它鑽地嗎?」烏龜諷刺的對我挑釁道:「這樣可就不好玩了,咯咯咯……」

  烏龜說話時,牠的大狗持續對地面發動攻擊,轟向地面的火焰彈沒有間斷過,我根本沒有出手反擊的機會。

  「咯咯咯,妳想跟老龜比賽耐力嗎?」烏龜見我沒有任何反應,又跟著對我說道:「老龜我的魔力可是能夠持續發動三個月,咯咯咯,我看妳可能連三小時都撐不到吧?」

  呵……這隻烏龜估算的還真準,我是已經撐的很吃力了,再這樣下去,我一定會因為魔力耗盡無法戰鬥……

  「唉……我也想反擊啊!」我佯裝可憐模樣的對烏龜說道:「可是,你又不稍微停止一下攻擊,我的地鼠一鑽出地面,不就等於送死嗎?那我還不如在洞裡面耗著,能拖多久算多久。」

  「咯咯咯,也對。」烏龜得意的笑著,肥肥的雙手還不斷拍著牠的龜肚。「好,為了能玩的更有趣,我就等妳的地鼠出來再攻擊,咯咯咯……」

  「真是非常感謝。」我用著極為燦爛的笑容對烏龜笑著。

  大狗才一停下攻擊,地洞立即飛出一個影子,筆直的衝向大狗,並且直接擊中它的胸口,定眼一瞧,那個攻擊的物體是條尾巴。

  「咯咯咯,妳用老鼠尾巴刺它?」烏龜見到那個攻擊物體,笑的快要翻過去。「要是用來對付其他魔物,或許會有用,不過,那是隻骷髏狗啊!根本不會痛!」

  如同烏龜所說的,狗是由骨頭拼湊成,沒有血肉,尾巴只是穿過大狗胸口骨頭縫隙,懸掛在它身上。

  「好了,輪到我發動攻擊囉!」我笑嘻嘻的對烏龜說道,並且,快速唸起了咒語。

  眼前的大狗開始自胸口凝結成冰,冰氣迅速蔓延至大狗全身,連同骨翼也被凍結,無法繼續飛行的大狗,狼狽的摔落地面,跟著,我的地鼠趁機鑽出洞,衝上前給大狗最後一擊,將它擊成粉末。

  「這、這……」看到自己莫名的被打敗,烏龜驚愕的連嘴都合不上。「為什麼會這樣?為什麼它會結冰,妳作弊!妳沒有透過操縱物進行戰鬥!」

  「人類有一句話叫做『斷尾求生』,」我緩步走向打鬥場,從那灰燼堆裡拿出一條細線,細線的另一端連結在地鼠身上。「雖然這兩個意思有些不一樣,不過方法差不多……」

  「斷什麼尾?這跟那條尾巴有什麼關係?」烏龜完全無法接受的反駁道。

  「這是剛剛綁在尾巴上的線,」我開始對烏龜說出剛剛的戰略:「我讓地鼠發出凝結咒語,藉由這條線來傳輸冰氣到狗的身上,接下來的情況,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?」

  「哈哈哈,老龜,你竟然輸了!」一直在旁邊觀戰的貓頭鷹,毫不留情的取笑道:「你未免也太大意了吧!」

  「咯咯咯,真有趣的戰鬥方法,老龜我輸的心服口服。」烏龜被這樣嘲諷,沒有生氣的神色,依舊笑的開心。「妳過關了,咯咯咯……」

  測試到此告一段落,場邊的角落處突然出現七、八隻小烏龜,牠們嘴裡發出「嘿呦、嘿呦」的叫喊聲,手上拿著各式的清掃用具,用小碎步跑向場地,開始打掃、修補地面。經過小烏龜們的整理,場地恢復成原先的模樣,好像剛剛的戰鬥沒有發生過。

         

  雖然我已經過關了,但心情還是無法放輕鬆,接下來,就輪到麗莎了……我回頭望著她,發現她已經在骨頭區那邊組裝操縱物了。

  麗莎的操縱物是一隻雙頭翼龍,而烏龜則是一個拿著盾跟巨釜的骷髏人。

  兩者的戰鬥很快就展開了,雙頭翼龍揮舞著尾巴,重重打向骷髏人,骷髏人伸手靈巧的跳過攻擊,它繞到雙頭翼龍身後,高舉手上的斧頭,狠狠往尾巴砍了幾下,雙頭翼龍的尾巴就這樣被砍碎。

  不干示弱,雙頭翼龍張大口咬去骷髏人拿盾的手,但是,那斷手很快就給接了回去,骷髏人依舊沒有損傷。

  情況不太妙……我望著眼前的情況,心中感到非常不安。到目前為止,麗莎所發動的攻擊完全無效。

  「咯咯咯,這條龍怎麼行動有點慢?」烏龜望著跟不上骷髏人動作的雙頭翼龍,取笑的說道:「操縱這樣大型物體,可是需要耗費很多的力量,妳挑錯操縱物了,咯咯咯……」

  烏龜說的這話沒有錯,這兩者在戰鬥上,雙頭翼龍的速度明顯追不上骷髏人,雖然骷髏人體型較小、出手力道不重,但是,它卻可以利用速度,採用打帶跑戰術,逐漸加深對雙頭翼龍的傷害。

  麗莎沒有回答烏龜的話,現在的她,已經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打鬥上,表情專注而又認真,汗水不斷從她的臉頰滴落,部分頭髮隨著汗水沾在她臉頰、頸子上。

  她繼續操縱雙頭翼龍攻擊骷髏人,兩者打了幾分鐘之後,行動較為緩慢的雙頭翼龍被骷髏人砍下了翅膀。

  「咯咯咯,好可憐啊,需要老龜我先停下來,讓妳將翅膀裝上去嗎?」

  「不用。」麗莎表情平淡的望著烏龜:「你最好專心點,本公主可不希望你輸給我的時候,又說是因為一時大意……」

  「咯咯咯,妳說的這句話真是好好笑,」烏龜笑的直接趴在地上,雙手還不住的捶地,他的力道讓整個地面引起一陣陣細微的振動。

  「那麼,如妳所願,我就再認真一點點好了。」等到烏龜止住了笑,牠隨手一揮,場上的骷髏人一個箭步衝上前,將雙頭翼龍其中一個頭給砍下。

  「咯咯咯,現在雙頭翼龍便成單頭龍了!」烏龜瞧著場上殘缺的龍,諷刺的笑著:「可憐啊,翅膀跟頭都沒了,咯咯咯……」

  見到那已經幾乎快要不成龍型的龍,我望著神色依舊冷靜的她,實在是不曉得她到底在做什麼打算。

  麗莎……妳應該有對策吧?我心裡感到有些不安。

  「咯咯咯,妳要認輸了嗎?」烏龜再度停下手來,指著台上的狀況問道。

  「你是在說你嗎?」麗莎臉上出現一抹甜笑。雖然目前居於劣勢,但是,她的眼神卻沒有透出任何沮喪,反倒是閃耀著自信的光芒。

  「老龜,你可別大意,她可沒有像她外表那樣好欺負。」看出其中端睨的貓頭鷹,開口警告著烏龜。

  「咯咯咯,沒想到你竟然會稱讚人啊?貓頭鷹。」烏龜頗為意外的望著貓頭鷹,同時,牠也接納了貓頭鷹的話,說道: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,我就快點解決它吧……」

  烏龜指揮著骷髏人,讓它正面衝向雙頭翼龍,對準雙頭翼龍胸口的中央處砍下。

  結束了嗎?見到這情景,我緊張的望向麗莎。雖然說,就算麗莎沒有過關,鯨魚還是可以由我帶去黑池治療,可是,麗莎似乎將這關卡當成是對自己的測試,依照她的自尊心,她絕對會有很大的挫敗感。

  「喀喀!」一聲奇怪聲響傳出,場上的對戰有了意外的發展。

  依照骷髏人的力道,它應該能順利將雙頭翼龍坎成兩半,但是,才砍了一半的距離,那斧頭像是被卡住一般,無法往下繼續前進,也無法抽出。

  「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做,所以,我事先將胸口的部份骨頭變成鐵塊了。」麗莎臉上露出甜笑,「該輪到我了。」

  發現狀況不妙,烏龜才想讓骷髏人退開,雙頭翼龍早一步抱住了它,不讓它掙脫,緊接著,雙頭翼龍張大口,自口中發出一道巨大光束直衝上天,在光芒消失於天際的瞬間,天色立刻轉暗,在幾聲雷響過後,一道巨大的閃電轟下,直接將雙頭翼龍跟骷髏人劈成灰燼。

  「咯咯咯,同歸於盡?妳想要再比一次嗎?」烏龜用著不以為然的神情,向麗莎問道。

  「不,她贏了。」貓頭鷹對烏龜說道:「她還有一顆頭留在場上。」

  「留顆頭有什麼用?」烏龜不認同的望著場上,剛剛被骷髏人砍下的頭顱。

  「失敗的定義,是無法再繼續戰鬥。」麗莎搬出剛剛烏龜說的規則。「我留在場上的頭還可以行動,算是有戰鬥能力。」說著,麗莎讓那顆頭在場上隨便滾動了下,當作是示範。

  「咯咯咯,沒想到妳竟然能夠利用這個弱勢進行逆轉,真是太有趣了……」烏龜笑的更開心了,牠開始挪動牠的身體轉成站立姿勢,隨後他收起四肢。「今天的戰鬥真是太有趣了,咯咯咯,老龜我好久沒有這麼高興……」

  說完話,烏龜的頭一縮,立著的龜殼突然向我們滾過來,地面因為龜殼滾動的動作產生大震動,滾到我們面前時,龜殼「碰」的一聲倒回平面,我跟麗莎差點因為這個強烈地震跌倒。

  真是恐怖……我心驚的望著烏龜,要是牠剛剛再晚一點停下,我們兩個就會被牠壓成人肉餅了。

  「咯咯咯,上來吧!」烏龜探出牠的頭跟四肢,指著牠的背部說道:「老龜我載你們去黑池。」

  「呦?真難得,你竟然要載她們過去。」貓頭鷹也在此時拍拍翅膀飛了起來,警告的說道:「最好抓緊,要不然會被摔出去。」

  摔出去?烏龜的速度應該不快吧?帶著狐疑的心情,我跟麗莎爬上烏龜的背部。

  「咯咯咯,坐穩,要走了!」烏龜的話才剛說完,週遭的牆壁突然湧出數道大水柱,我們所站立的地面立刻被水給淹沒。

  烏龜載著我們漂浮在水面上,隨著水勢不斷往上升高,很快的,我們到了最頂點,也就是整個洞窟的頂端,烏龜載著我們緩緩游向邊緣處,接近邊緣時,我們才發現,山坡另一邊,是個非常、非常、非常陡峭的坡地……

  「烏龜該不會是想要……」我望著眼前幾乎快要呈現直角的坡度,心驚的跟麗莎互看一眼,兩人不約而同的抓緊龜殼邊緣。

  「咯咯咯,準備好了嗎?」烏龜用著極興奮的語氣對我們說道,同時,已經到達飽和的水面也開始不斷往外奔流,在坡地形成一條天然水道。

  「烏龜先生,其實你不用背我們啦,我們可以自己用走的……」麗莎用著顫抖的聲音對牠說道。

  「是啊、是啊!」我也跟著拼命點頭附和道:「背著我們行動,你應該會很吃力吧?不如……」

  「咯咯咯,抓穩,要衝浪了……」烏龜沒有理會我們的話,牠爬上邊緣處,後腳使勁一蹬,我們便順著水流急速衝下那斜坡。

  「啊啊啊啊啊啊……」

  沿途的景物在眼前一閃而過,腦中除了空白還是空白,在心臟快要嚇停的同時,我跟麗莎只能不顧形象的發出慘叫。

  『吵死了!大爺我……』狂被我們的尖叫聲吵醒,生氣的從帽子鑽出來,本想破口大罵的他,卻差點被我們往下狂飆的速度摔出斗篷,他連忙伸手抓住我的肩膀,不讓自己飛走。

  『這、這是怎麼回事?』看清楚自身的情況之後,狂憤怒的指著烏龜,怒罵道:『妳們不是要闖關?幹嘛跟這隻烏龜跑來玩水?』

  「誰在玩啊!你看到我們哪個人的表情是在笑?」我生氣的對他吼了回去。他真是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!

  『不然呢?』狂大感不解的反問。『妳們跟這隻烏龜在做什麼?』

  「我跟麗莎過關了,烏龜說要載我們去黑池。」我欲哭無淚的回答道。早知道就不要讓他載了。

  『她過關了?』狂大感意外的望向麗莎。

  「我不要玩了啦!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!」此時的麗莎依舊像個瘋子般尖叫中。

  看著她這模樣,狂沉默了會,才用著促狹語氣問:『那是什麼關卡?比賽化妝?還是比賽尖叫?』

  「是魔法戰鬥啦!」我不高興的對狂叫著:「要是你有看到那場戰鬥,你一定會對麗莎刮目相看!」

  『大爺我現在已經對她的聲音刮目相看了。』狂不耐煩的將頭埋在我肩膀上。『怎麼有人能夠叫成這樣?吵死了!』

  「咯咯咯,很好玩吧?要不要再加快速度?」烏龜誤解了麗莎尖叫的意思,牠揮動著手腳,讓我們的速度再加快一點。

  「不要再快了!」發現速度加快了,麗莎更是歇斯底里的大叫:「煞車!你給我煞車!要不然我用火球把你給烤了!」

  「咯咯咯,這樣才有趣啊……」烏龜沒有理會我們,繼續往下衝刺。

  衝到山坡底部時,眼前有一條大河等著我們,烏龜順著水流飛進湍急的河裡,落水的強大力道將河面激起極高的水花,烏龜載著我們,順著水流往河的另一頭游去。

  「呼……」我長長的呼了口氣,緩緩鬆開抓住龜殼的手,手心的膚色變成充血的通紅,掌心上還印出龜殼的紋路痕跡,兩隻手臂也因為用力過度不停的顫抖。

  「終於安全了……」麗莎整個人趴在龜殼上,像是完全虛脫了一樣。

  「咯咯咯,好玩嗎?」烏龜一邊向前劃行、一邊問著我們。

  「不好玩!」麗莎氣沖沖的回了這句。

  「咯咯咯,是嗎?沒關係,等一下會有更有趣的東西。」說著,烏龜像是想要快點展現他所說的東西,加快了劃行的速度。

  『這傢伙說的……該不會是前面那個吧?』狂拍拍我的肩膀,示意要我望向前方。

  本以為這場浩劫已經結束了,沒想到,眼前等著我們的是……

  「停!前面是瀑布!快停下!」麗莎激動的提高分貝大叫。

  是的,在河流的彼端,我們不斷前進的方向,是一個向下奔流的瀑布……忽然間,我覺得自己好像又要再面臨一次死亡。

  「咯咯咯,放心、放心。」烏龜老神在在、悠悠哉哉的笑著,似乎不認為現在的處境有什麼危險。

  「要掉下去了!要掉下去了!」麗莎緊張的趴在龜殼上,現在距離瀑布只有三公尺遠。

  「咯咯咯,下去的速度會有點快,」烏龜對我們笑著提醒道:「你們要抓穩了。」

  「什麼叫做『有點快』?」聽到烏龜打哈哈的語調,麗莎咬牙切齒的大吼:「這個瀑布是垂直的,是垂直的!我們會直接掉下去!會摔死!」

  我一把將狂抓至胸前,用斗篷將他包覆住,讓他不會因為下降力道過快而飛了出去,同時對麗莎提醒的喊:「抓穩了!」

  在掉落瀑布的那一瞬間,我的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一般,快速摔落的速度,讓我整個人騰空飛了起來,要不是伸手緊緊抓住烏龜,我可能就真的要飛出去了!

  身旁的麗莎已經沒有了聲音,又或者應該說,她沒有多餘的力氣尖叫了,她現在只能將全身的力量用來抓住烏龜。

  「碰!」一個如同爆炸般的聲音在水面炸開,衝擊力造成的水花足足有一丈高,落下來的水像是傾盆大雨般,將我們從頭到腳洗了一回,現在的狀況跟落水沒什麼兩樣。

  「咯咯咯,到了。」烏龜笑著對我們說道,牠用著和緩的速度在水面劃行。

  我們坐起身打量四周,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遼闊水面,與其說這裡是「池」還不如說是「湖」或者「海」吧!

  在這片湛藍、清澈的水面行走,底下的魚群清晰可見,我們在波光盪漾中輕滑過如鏡的湖面,蒼鬱的樹木將這片湖水環繞,水面泛起的薄霧如同薄紗般,將這份美景妝點的如夢似幻。

  「好漂亮……」麗莎讚嘆的說道:「難怪魔王鯨之前會說,他所住的黑池是全天下最美的地方……」

  「咯咯咯,這裡只是黑池外圍的鏡湖,黑池在前面的霧區裡面。」烏龜對我們解說道。

  「霧區?在哪裡?」我跟麗莎左右張望著,這個湖面雖然有霧,但是這樣的薄霧還不至於能將視線遮去,將東西給隱藏起來。

  沒有回答,烏龜載著我們緩緩往湖中央游去,在我們還在四下找尋黑池時,一陣濃霧突然襲來,四周頓時成為灰濛濛的一片,我們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。

  「這是怎麼回事?發生什麼事了?」麗莎慌張的抓住我。

  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陣濃霧?』狂也跟著開始警戒起來了。

  在我們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情時,眼前突然大放光明,七彩的光芒突然從霧中射出,在我們身邊轉成萬丈光束,而後光束朝著同一個定點集中,在如同屏障般的濃霧上開了一個口。

  「快點、快點,你的動作太慢了。」貓頭鷹搶在我們前面飛進光裡。

  「咯咯咯,急什麼,慢慢來就好了……」烏龜載著我們緩緩游向那個開口。

  穿過那亮的晃眼的通口後,我們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,這裡的水面閃耀著黃澄澄的光輝,伸手掬起一些水端詳,意外的發現,那光芒並不是光線折射的效果,是池水本身的顏色。

  從手縫中流落的液體,是清澈明淨的金黃色,那溫暖而又耀眼的亮光,猶如將太陽融化在水裡般。

  沒想到,黑池,竟會是個這麼耀眼存在……我在心中深深讚嘆著。

  往池水內部前進的途中,我們沿途看到了各式各樣造型奇特的石頭,石頭表面沒有任何人工刻鑿的痕跡,全是天然形成,此外,還有從沒見過的樹木生長在水中,那樹身是黑色的,樹枝上沒有任何一片葉子,只有純淨無比的白花,那花朵像葡萄一樣成串開著,一串串垂吊在枝頭上,部分跟水面接觸的花,隨著水波晃動,幾瓣花瓣隨水漂離,妝點在金色水面上。

  隨後,我們看見提早我們進入的貓頭鷹站在一根斷木上,在斷木旁邊,有著一顆巨大圓滑的七彩石,烏龜也在貓頭鷹附近的水域停下。

  「咯咯咯,到了。」烏龜簡短的對我們說著。

  「吱吱,沒想到兩位都過關了,真是可喜可賀。」冰鼠坐著冰塊製成的小船,在水面劃行,似乎已經等了我們許久。「請兩位將鯨魚大人的元神放入水中,吱吱!」

  麗莎聽到烏龜這麼說,立刻對手上的空間指環唸取物咒語,一個發亮的物體從戒指中出現。

  麗莎小心翼翼的將元神放入水中,那元神一下就沉入水底,不見蹤影。

  「這樣子就行了嗎?」麗莎擔心著盯著水面,想要試圖看出些情況。「鯨魚什麼時候會恢復啊?」

  「不知道。」貓頭鷹回的乾脆,完全沒有緊張或擔心的模樣。

  「咯咯咯,這要看鯨魚大人的傷勢。」烏龜好心的為我們解說道:「傷勢嚴重就要久一點,最長的療傷紀錄好像是三個月吧!傷勢輕微的話,幾分鐘就復原了,咯咯咯……」

  「剝剝剝剝……」談話中,水面突然冒起一陣大水泡,平靜的池面起了騷動,一陣水花濺起,鯨魚從水中飛躍至半空中,在空中盤旋了圈,才在貓頭鷹旁邊的七彩石上降落。

  「鯨魚!你傷勢復原了嗎?」我開心的問著他。

  「不,本王還需要一段時間療養。」恢復原本姿態的鯨魚,心情愉悅的回答道,同時,他也對貓頭鷹他們下達著命令:「在本王療傷的期間,一切事情交給你們打理。」

  「是。」鯨魚的三名手下同時對鯨魚鞠躬行禮。

  「鯨魚,我的表現如何?」麗莎突然開口問他。「能夠到達這裡,表示我也具備尊者的實力了吧?」

  「妳在開什麼玩笑?」沒等鯨魚回答,貓頭鷹就毫不客氣的諷刺道:「妳不過是通過我們三個的關卡,鯨魚大人的關卡還沒對妳們進行測試,考驗根本沒有完成。」

  「咯咯咯,看樣子,妳對尊者的事情都不清楚啊!咯咯咯,真有趣的傢伙……」烏龜笑的激動,整個身體也跟著開始左右搖動,坐在牠背上的我們差點被牠給晃下水裡。

  「吱吱,除了我們北方的關卡之外,」冰鼠跟著更進一步為我們介紹道:「還要通過東、西、南三位魔王的試驗關卡,才能得到尊者的稱號。」

  「聽到了沒?妳想要成為尊者,還早的很。」魔王鯨在他三位手下說完話之後,對麗莎下了這樣的評論。

  「就算我還沒有成為尊者的資格,至少,我現在的魔法程度算是不錯吧!」麗莎不服氣的反問。

  聽到麗莎這麼說,我才明白,為什麼一路上麗莎會這麼努力,除了要測試自己的能力之外,她其實是想在跟鯨魚分離時,得到他的認同吧!

  「妳還差的遠。」魔王鯨毫不客氣的回道。

  「……」得到這句評語的麗莎,不同以往的態度,她一句話也沒說的低下頭,沒有反駁或辯解的意思。

  「不過,跟以前比起來,妳的確進步很多……」像是惡作劇般,魔王鯨在隔了一會才又補上這句話,唇邊跟著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。

  雖然這話稱不上是讚美,但也讓麗莎的臉上重新出現笑容。

  「好了,本王要休息了!」魔王鯨跳下七彩石,準備潛入水中。

  「等等!」麗莎見到他要離開,急忙叫住他,用著埋怨語氣對他說道:「好歹我費盡辛勞將你送到這裡,你連聲再見也不說嗎?」

  魔王鯨沉默了,他緩緩轉過身去,似乎是不想理會麗莎的話。

  「魔王鯨!」麗莎再次出聲喊道,語調中帶著哽咽。

  麗莎的心情我可以體會,畢竟我們跟魔王鯨相處了這麼久,現在他卻連聲再見也不說,這樣的分離實在是讓人難受……

  「要是妳真的想成為尊者,」鯨魚在潛入水底前,用著低沉的語調對麗莎說道:「一個月之後,妳再回到這裡來……」跟著,鯨魚就潛入水底,見不著他的蹤影。

  「魔王鯨!你……」沒有聽到魔王鯨的道別,麗莎生氣的想要跳下水找他理論,但卻被我一把抓住。

  「別衝動……」我勸著麗莎,勉強拉出一個苦笑道:「也許鯨魚他不好意思說再見……」

  「蠢蛋,妳還不懂嗎?」貓頭鷹用著無奈的語氣對麗沙說道:「鯨魚大人的意思是要收妳為徒,等他傷勢治療好之後,他要教妳魔法。」

  「吱吱,這位小姐真是厲害。」冰鼠用著萬般崇拜的眼神望著麗莎。「在下跟隨在鯨魚大人身邊也有四百年了,從沒見過大人收過弟子,吱吱!」

  「咯咯咯,真難得,鯨魚大人竟然會收徒弟……」烏龜再度笑了起來。「而且大人竟然還會不好意思明說,咯咯咯……」

  「你們幾個別在本王背後亂說話!」鯨魚的怒吼聲從水底傳出:「還不快出去巡視!」

  原本平靜的水面,隨著鯨魚的聲音掀起浪濤,一個大浪打來,我們全部的人都被大水淹沒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ENORIKUMA 發表於 2009-4-13 02:39 PM

本帖最後由 TENORIKUMA 於 2009-4-13 02:43 PM 編輯

  第六章  狂的過去

  「哇啊……」被襲來的大浪捲起,我原以為會被打入水裡,結果,那個大浪卻像風一樣,將我們捲至高空,在我們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時,我們便被摔在地上。

  「好痛……」我揉著發疼的屁股叫道:「搞什麼啊!哪有人用這種方式送客的?」

  「可惡的臭鯨魚!」麗莎發火的大吼:「下次我一定用亂雷劈死你!」

  「吱吱,雷電咒語可是鯨魚大人最拿手的招式,」冰鼠好意的對麗莎勸告道:「在下認為,妳的勝算不大,最好還是想別種咒語……」

  「去!她想打贏鯨魚大人?再練個一千年吧!」貓頭鷹窩在一旁整理牠的羽毛,嘴裡還不斷埋怨著。「真倒楣!要丟就丟她們兩個就好,為什麼連我們也丟出來?」

  「咯咯咯,有誰可以幫忙一下?我翻不過身來了。」烏龜呈現頭下腳上的仰天模樣,圓形的龜殼隨著牠的掙扎動作而搖晃著。

  「你還好吧?我來幫你翻過身去。」希杰出現在烏龜旁邊,雙手開始推著他的龜殼,想幫他翻轉成平常的姿勢。

  「耶?希杰,你怎麼會在這邊?」我困惑的問著他。

  「剛剛你們走了之後,冰鼠帶我們回到第一關跟其他人會合。」希杰邊使力挪動著烏龜邊回答我。「然後,冰鼠帶我們來這個峽谷,牠說這裡是黑池跟外界聯繫的出入口,要我們在這邊等你們。」

  魔王鯨用水波送我們抵達的地方,是一條能容兩輛馬車並通的通道,兩旁是尖銳而又陡峭的山壁。

  「其他人呢?」我往四處找尋了下,發現這附近除了希杰之外,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蹤影。

  「……」沒有回答我,希杰正專心又努力的推著烏龜,臉上額上佈滿了汗水。

  「蠢蛋!」貓頭鷹不以為然的瞄了他一眼。「你怎麼可能推的動那隻大龜?牠可是有三百公……」

  「碰!碰!」貓頭鷹的話還沒說完,希杰一個使勁就將烏龜給翻正了。

  「……」貓頭鷹張大口,愕然的望著他。

  「咯咯咯,還是這樣子舒服……」脫困之後的烏龜,開心的笑著。

  「其他人在出口的地方。」希杰擦去臉上的汗水,指著通行口的方向對我說道:「派斯王子派了輛馬車來接我們,就在外面,他們全在馬車上。」

  當我依著希杰的話往出口望去時,瞧見一輛馬車出現在通行口外,上頭插有魔族皇室的旗幟。

  「好了,回去了!」貓頭鷹梳理好羽毛之後,隨即拍動翅膀,頭也不回的飛走了。

  「咯咯咯,是該回去休息了,今天真的好累啊……」烏龜再度將龜殼立起,縮起四肢滾了回去。

  「吱吱,各位,在下告辭了。」冰鼠對我們鞠躬道別之後,一陣冰霧出現,冰鼠在霧氣中消失了身影。

  「恭喜過關。」等牠們離開之後,希杰走向麗莎,開心的對她道賀著。「魔王鯨應該沒事了吧?」

  「嗯。」麗莎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希杰,將頭枕在他肩上,帶點撒嬌的說:「最後一個關卡還真是有點累。」

  「對不起,我沒有陪妳到最後。」希杰的語氣中帶著些自責。

  「那就親一個吧!」麗莎用著狡詐神情對他說道:「這樣我就原諒你。」

  呃?怎麼確定兩人的關係之後,麗莎變的越來越……我心驚的看著希杰,總覺得他離「被吃掉」的日期不遠了。

  「這、這……」因為麗莎這樣的要求,希杰的臉瞬間紅的跟蕃茄一樣。

  回過頭,希杰為難又尷尬的望著我,表情似乎是想要我替他解圍,可是,我怎麼可能會壞了麗莎的好事呢?

  「我先去找他們。」揮揮手,丟下希杰,我準備走向出口,轉過身時,耳邊還依稀聽見希杰細微的呼叫聲,不久,那聲音就消失了。

  走到出口處,我瞧見夜伢站在馬車外等待,他的身旁站著一個很眼熟的人……

  「哥?你怎麼會來這裡?」我訝異的望著我老哥,瑞。

  「我來找人。」老哥見到我出現,快步向我走來,在我還來不及反應時,快速出手抓起待在我斗篷中的狂。

  『做什麼?快放開本大爺!』在他手中的粉紅兔不斷的掙扎著。

  「借一步說話。」老哥拎著狂,準備離去。

  「哥!」我連忙抓住他的手臂,著急又擔心的問:「你要帶狂去哪裡?」

  「談事情。」老哥用眼神示意要我鬆手,跟著,他使用翔術飛了起來,低著頭瞧了我一眼。「妳回皇宮等我們。」

  「哥……」我望著消失在遠方的他們,心底逐漸升起一股不安……

  「先回去吧。」夜伢走上前,雙手按在我的肩膀上,像是想讓我打起精神般,笑著對我的說道:「妳要是對這件事情有疑問,回去皇宮問冥王不就知道了?」

  對喔!冥王不是要哥哥去調查東西嗎?他一定知道!想到這裡,我連忙跟著夜伢回馬車上,直奔回皇宮。

  一抵達皇宮門口,見到站在外面等著我們的派斯,我急忙的抓著他問道:「冥王呢?冥王他還在這邊吧?」

  我突如其來的動作,讓派斯嚇楞了下,他先往我抓著他的手瞧了眼,隨後才指著皇宮內部回答道:「在,可是……」

  「帶我去找他!」拉著派斯,我直接衝進去皇宮,不管身後夜伢他們對我的叫喊。

  雖然不清楚我的用意,但是,原本被我拉著跑的派斯,突然轉而主動拉著我的手,跑步的速度也加快了些。

  呃?怎麼突然跑的這麼快?我驚愕的望著派斯,他的腳程比我快多了,被他這樣拉著跑,我追的有點吃力。

  「派、派斯,等等……」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。「你、你跑太快了……」

  「是嗎?」派斯聽我這麼喊,突然停下腳步,煞車不及的我,整個人直接撲向他。

  「小心!」派斯回手抱著我轉了一圈,藉這轉圈的動作瓦解那股衝力,讓我跟他兩人沒有狼狽的摔在地上。

  「呼……」鬆了口氣的我,直接將頭枕在派斯胸前休息。「剛剛真是好險。」

  「呃……嗯……」派斯用著略帶尷尬的單音回應我。

  「嗯?」我退開幾步困惑的望著他,發現他也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盯著我看。「你怎麼了?」

  「啊?我、我沒事……」派斯敷衍似的對我笑笑,又跟著拉起我的手往前走。

  我們走到一個房門口,派斯壓低音量對我說道:「他們在裡面討論事情。」

  他們?我還沒來得及發問,派斯就已經敲了門,帶著我走進房間內。

  房間裡的擺設相當簡單,左手邊的長型牆壁上,掛著一幅含蓋整個魔界的地形圖,右手邊則是這個國家領土的細部圖,房間中央擺著張長型會議桌,除此之外,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。

  國王、冥王以及白眼伯伯坐在會議桌旁,在我們走入時,他們三個人同時轉頭望向我們。

  「不好意思,打擾了。」派斯恭敬的對他們行禮說道。

  發現我們好像打斷了他們的談話,我尷尬的對他們笑了笑,同時也發現房間內有著不尋常的氣氛,有點嚴肅。

  「晶壁魔王鯨已經回到黑池了嗎?」冥王見到我,隨即笑著向我問道:「那邊的關卡很有趣對吧?」

  「嗯,我們已經送他回到黑池了。」我點頭回答著。

  「喔?你們闖過黑池的關卡了?」白眼伯伯高興的向我笑著。「不愧是貝卡的孫女,很不錯!」

  聽到白眼伯伯的讚美,我只能苦笑以對。那樣的關卡,根本沒什麼實力可言,純粹就是憑運氣吧!

  「你們兩個來這邊有事情嗎?」國王不解的問著。

  「他們是來找我的。」冥王像是早已經洞悉一切,用著和緩的語氣說道:「你們幾個要不要先進來坐下?」

  幾個?不就是我跟派斯兩個而已嗎?我回頭望去,發現其他人全都站在我身後。

  「請等一下!」國王不認同的阻止冥王道:「你要讓這群孩子參與?他們根本……」

  「我只是想將事情跟他們說清楚,」冥王用不急不緩的語氣回答道,他順手將拿著的摺扇搧了幾下。「畢竟,這件事情,跟他們也算有關……」

  「跟我們有關?」我更困惑了,冥王要說的事情跟我想問的問題,是同一件事嗎?

  「或許該說……」冥王用著深沉眼神直盯著我,「跟你們的朋友,迪亞的契約靈『狂』,有關係。」

  狂?聽到這句話,我們幾個走入房間內,坐在座位上,靜靜等待冥王說明這一切。

  「你們不用這麼嚴肅的盯著我啊……」見到我們全都用著沉重的表情望著他,冥王有點無辜的苦笑了下。

  「呃……」我們幾個尷尬的互望一眼,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。

  等我們全部人稍稍放鬆心情之後,冥王才開始道出整件事情:「我們正在找尋一把叫做『魀虛』的兵器……」

  冥王隨手揮了下,一面大鏡子出現在我們面前,鏡面出現一把長劍的影像。

  劍身上面刻有波浪花紋,上頭綴上了金線,劍刃所發出的光芒,如同雪地反映的雪光一樣耀眼,劍柄跟劍採用上等黑檀木製作,上頭刻上如龍麟片般的細緻紋路,並以銀漆勾勒出線條,最後,再以寶石點綴。

  「它是由人界的鑄煉名匠煉製而成,通常,經由名匠練成的兵器,都擁有一定的靈性,這把劍成了眾人的搶奪之物,因為持有者本身心存邪念,這把劍跟著也被污染,在三百多年前,它真正蛻變成妖物,以吸食人的精氣血維生……」

  在冥王敘述時,鏡面的影像也跟著轉換,我們見到一場場爭奪兵器的殺戮,一個個奪劍時的險惡嘴臉,背叛者猙獰的眼神,被刺殺身亡者的詫異、憎恨神情……

  「這跟狂有什麼關係?」看著一段段猶如戰爭般殘忍的畫面,我困惑的反問冥王。

  「魀虛的本體是劍身,要變成妖物需要有媒介。」開啟摺扇,冥王朝著鏡面搧了幾下,鏡面上出現一名陌生男子。

  「他是狂的好友,叫做岫。」冥王指著男子對我們說道。

  「他是狂的朋友?我怎麼從來沒有聽狂提起過?」我訝異的望著鏡中的影像。

  男生有著淺栗子色的頭髮,髮長過肩,身上穿著件寬袖口的米色長袍,深咖啡色布條繫在腰上,手上拿著一把長劍。

  他跟狂有著相像的氣質,那是一種對自己的極度自信,一種凌駕眾人之上的傲氣,但,這其中又有著明顯而微妙的區別。

  狂有著不修邊幅、任性自我的風格,那開朗、率性的笑容,讓狂就像個發光體,即使是在人群中,他還是能輕易吸引住眾人目光。

  岫同樣也是個發光的存在,但是,他卻是隔離於人群之外,在自己與他人之間建立起一道無形的屏障,雖然他臉上同樣有著和善的笑容,但是,那份距離感卻清楚的從他眼神中流露出來。

  「他就是被魀虛選中的附身者。」指著岫,冥王說出這句令我們驚愕的話。

  「怎麼會這樣?」我不解的追問:「狂知道這件事情嗎?」

  「瑞應該已經告訴他了。」冥王回答著。

  原來,哥哥將狂帶走是這個原因……我這才稍微理解先前發生的情況。

  「為什麼岫會被魀虛附身?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夜伢說出他的困惑:「要是他們倆個一同旅行,狂應該會出手幫助他吧?」

  「這件事情說來話長,我顯示當時的情況給你們看吧……」冥王示意要我們聚集到鏡子前面,他手上的摺扇轉了幾圈,鏡面突然發出強烈的光芒。

  鏡中的場景是一個雜草叢生的荒涼地帶,巨型動物的骨頭部份被埋在土沙中,有些已經被風化一半,有些則還粘著未腐爛的皮肉,似乎這裡曾被當成戰場,進行過無數次廝殺。

  在這些動物屍骨的不遠處,還有數棟差不多被破壞殆盡的木屋,一陣風吹來,木屋缺角、破損的木板發出「磅磅磅」的撞擊響聲。挾帶落葉飛翔的風,穿過屋子的各個角落,在一群人的腳邊盤旋幾圈而後離去,他們小心翼翼的潛伏在某棟破屋外,雖然是偷襲者的身分,但是他們的眼中都透著不安跟害怕。

  「他們真的在這裡?」為首的一名男子低聲問道。

  「是,昨夜我一直跟蹤他們到這間屋子。」蹲在他身旁的手下,同樣壓低了音量回答道:「他們昨天喝了不少酒,現在是下手的好時機!」

  為首的男子悄悄探頭至窗口邊觀察,發現裡面酒瓶散落一地,兩名男子倒在稻草堆呼呼大睡。

  「連外頭都能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,他們兩個未免也太放鬆了吧!」為首的男子發現情況對自己有利,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輕鬆得意起來。

  「你們全給我分散,包圍住整間屋子。」男子開始指揮調度手下們,將近五十名手下在他的指揮下,迅速且無聲的移動到埋伏位置。

  準備妥當之後,男子對手下們打了個「開始行動」的手勢,一群人從屋子的四方衝了進去,迅速包圍住那兩人之後,拿起手上的武器,對著稻草堆中的他們一陣亂砍。

  過了幾分鐘之後,為首的人察覺不對勁,連忙制止了手下。「等等!」

  「怎麼了,老大,為什麼要喊停?」

  「老大,你之前不是說要將他們剁成碎肉餵狗嗎?」眾手下們不解的望著他。

  「白癡!你們不覺得奇怪嗎?」被稱做老大的男子怒沖沖的反問:「他們被我們砍了那麼多下,竟然連一點慘叫聲都沒有!」

  「對耶!」手下們後知後覺的回答著。「他們睡的還真熟……」

  「一群蠢蛋!」那名老大聽到他們這麼回答,氣的揮手要他們退開,他要自己查個清楚。「讓開!」

  等到手下們退離之後,他才瞧清楚,剛剛兩人躺著的地方,只剩下兩根大木頭,人早已經不見蹤影。

  「人呢?他們人呢!」發現沒偷襲得逞,那名老大開始放聲大吼。

  「找我們有事嗎?」一個閒散的聲音自門口傳來,回頭一看,他們要下手偷襲的兩名男子,一左一右站在門的兩邊。

  「真是的,你們走路不會小聲點嗎?」狂睡眼惺忪的搔搔頭。「大老遠就聽見你們的腳步聲。」

  「一早就要應付你們這些蠢蛋。」岫不耐煩的抽出腰上的長劍,冷眼瞪著眼前的偷襲者。「擾人清夢的傢伙,都該死。」

  「要比一下嗎?昨天還沒有分出勝負。」狂將手放在刀柄上,笑著對好友說道:「這裡一共有五十個人。」

  「不反對。」岫的臉上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。「輸的請吃飯。」

  「好。」才剛定下賭注,兩人就快速朝人群衝去。

  「一個、兩個、三個……」狂以極快的速度在人群中移動,隨手一砍一劈,週邊的幾個人就倒下了。

  另一邊的岫也用著同樣的速度,讓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,兩人的身手不分軒輊。

  「二十五。」解決完最後一人時,岫報出了數字。

  「去!又平手!」狂興致索然的收起刀,往屋外走去。

  岫跟著狂走到門口邊,回頭看著屋內的人群一眼,他揮劍將已經半倒的屋子給劈毀,當作是剛剛那群人的墳墓。

  屋前院子處有一口井,狂走到井邊打了一桶水,彎下身,直接將整桶水淋在頭上。

  「呼!舒服多了!」狂滿足的笑著。

  「等一下要去哪裡?」岫走到他身旁問道。

  「聽說前面有城鎮,去看看吧!」狂再度打了一桶水,放在井的邊緣。

  「嗯。」看著面前的水桶,岫也沒多說什麼,逕自將袖子捲高,雙手從水桶裡掬了些水洗臉。

  鏡中的場景隨著兩人的對話轉換,下一幕出現在一座熱鬧的大城內……

  「兩位客人,請問要吃點什麼?」店內的夥計招呼著剛進門的他們。

  「把你們這邊上好的酒給大爺我拿出來!」狂笑著對夥計喊道:「另外再幫我們準備一桌酒菜。」說完話,狂將一枚金幣打賞給夥計當小費。

  「是、是。」望著手中的金幣,夥計知道來了兩位出手闊氣的客人,立刻笑著招呼道:「小的馬上就為兩位送菜上來。」

  待夥計離開後,岫不解的問著狂。「你哪來這麼多錢?」

  「這裡夠我們花上幾天了。」狂從懷中拿出一個錢袋,在岫面前晃了晃。「從早上那群笨蛋身上拿的,他們沒命花,大爺我就做做好事,幫他們花掉。」

  「……」聽到狂這麼說,岫突然沉默了,臉色也轉為嚴肅。

  「客人,為您上菜了!」夥計陸續將各式各樣的酒菜端上桌。「請慢用!」

  「不愧是大城的餐館,菜色真不賴!」已經飢腸轆轆的狂,開始拿起筷子開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菜,一旁的岫則是悶悶的拿起酒杯,連灌了幾杯酒。

  「你怎麼不吃菜?」狂見他這模樣,不解的問。

  「早上,我可沒輸。」岫板著臉,像是在宣告什麼般說道。

  「我們砍的人數一樣,當然是平手。」狂完全無法理解岫的說法。

  「……」岫再度沉默,他又灌了一杯酒,跟著才拿起筷子夾菜吃著。

  「你們聽說了嗎?這一次的武術大會,優勝者除了獎金之外,還可以得到一把上好的名劍!」隔壁桌客人說話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。

  「真的嗎?以前不是只有獎金而已?」同桌的人好奇的問:「怎麼這回還送兵器?」

  「什麼樣的劍?」另一人好奇的追問道。

  灰衣男子聽到問題,神秘的瞇眼笑著。「你們聽過『魀虛』嗎?」

  「就是那把眾多高手都搶著要的……」其他人一聽到劍的名字,驚愕的瞪大眼。

  「沒錯!就是最名貴、最上等的天下第一劍!魀虛!」說話者說話時,彷彿是沾上了劍的光,神色得意、眼睛都笑彎了。

  「聽說那把劍是武術大會主辦者,水城先生偶然間得到的,因為水城先生不會功夫,所以就將它捐出來,想要送給第一名的高手。」說話者如此解釋道:「為了吸引更多人,這次比賽的賞金也提高了,有十萬金幣啊!」

  「魀虛……」一直專注聆聽的岫,唇邊浮起一抹笑。

  「終於讓你找到了。」狂理解的對岫笑著。

  一直以來,他跟岫旅行各個大陸,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賞遍天下好刀、好劍,魀虛正是岫從一開始旅行時最感興趣的目標物。

  「大爺我對賞金比較有興趣。」狂笑著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著。

  岫聽狂這麼說,隨即站起身往隔壁桌走去,問著一名身穿灰衣服的人。「你們說的比賽在哪裡舉行?報名地點在哪裡?」

  灰衣服男子回頭一看,見到問話者是名身型修長、不甚壯碩的男子,有點嘲諷意味的笑了笑。

  「這位先生,你看到對面桌的人沒?」灰衣男子指著對面一桌身材壯碩的客人。「他們也都是報名要參賽的,你覺得你對上他們,有多少獲勝的機會?」

  岫往說話者所指的那桌望去,一桌坐了五個人,每個人都是滿臉橫肉、手臂跟大腿一般粗壯的人。

  「十秒。」岫簡短的回答道:「十秒我就能解決。」

  「哈哈哈……」幾個人一聽到岫這麼說,全都笑趴在桌上。

  「十秒解決他們?你這人說話真是狂妄……」灰衣男子臉上帶著惡意的笑,加大音量朝對面那桌壯漢喊道:「對面的武士,我旁邊這個人說,他只要十秒鐘就能解決你們,你們覺得有可能嗎?」

  「放你個屁!哪個傢伙這麼大言不慚?」那群人一聽到灰衣男子這麼說,全都轉頭望著岫。

  「臭小子,報上名來!」其中一人厲聲的喊道:「等你被我們砍死了,老子免費幫你立個墓碑!」

  「岫。」岫簡短的回著,同時,他緩步走向那桌壯漢。

  「呃……你、你是岫!」壯漢們一聽到岫的名字,臉上的表情全變了。「那個被稱為『冷面鬼人』的傢伙?」

  「……」聽到對方提起自己不怎麼喜歡的稱號,岫皺起眉頭,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。

  「我勸你們最好別這樣叫他。」狂依舊坐在原位喝著酒。「他不喜歡人家叫他鬼人。」

  「傲氣殺神?」見到狂,壯漢們紛紛站起身,由於起身的動作過大,座位的椅子全被他們給撞倒,發出「碰碰碰」的撞擊聲響。

  「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邊遇見你們兩個。」大漢們握緊手上的武器,極為嚴肅的說道。

  「幹嘛嚇成那樣?」見到大漢們緊張戒備的動作,狂輕蔑的笑著。「大爺我對你們沒興趣。」

  原本準備看好戲的灰衣男子等人,一聽到兩人的名號,嚇的悄悄離開座位,瑟縮在角落邊。

  「糟糕了,我們竟然惹到冷面鬼人。」灰衣男子全身發抖的說道。

  江湖傳言,傲氣殺神跟冷面鬼人是一對殺人不眨眼的流浪者,曾有許多人向他們挑戰,但是,那些人全都死在兩人手下,而且死狀非常悽慘。兩人行走於各個大陸,也因如此,他們的事蹟在各大陸廣為流傳

  曾經,他們將一個千人軍隊給滅了,原因是……軍隊擋了兩人的路。

  曾經,他們在土匪窩展開大屠殺,因為,他們擾了兩人的酒興。

  曾經,他們將某國的一面城牆給毀了,因為他們在比賽誰的力氣大。

  囂張的程度,讓許多國家將他們兩人列為要犯,但也有更多國家想吸收兩人為自己效力,在這個力量至上的戰亂時代,品德並不是第一考量,力量才是一切!

  雖然兩人任性的做了很多壞事,但,也有另一些相反的傳言出現,像是,跳下湍急、危險的河流,救起一個孩子,將危害小村子生命安全的猛虎群殺個精光,將危害地方百姓的國家官員給斬了……

  只是,大部分的人只相信壞的那部份,畢竟,沒有人認為,這兩個殺人不眨眼、奪命不留情的惡魔,會有良善的一面。

  惡人就只會做壞事,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,也是眾人心中願意承認的認定……

  「都是你的錯!他要問你事情你就直接回啊!幹麻還……」男子的友人埋怨著。

  「我本來想殺殺這小子的銳氣啊!誰知道他是鬼人!」灰衣男子反駁的嚷著。「大家不是都說,冷面鬼人是一個身長兩呎,青面獠牙,手臂比腰還粗的傢伙?這小子一點都不像!」

  「傳說都會誇大啊!」另一人不置可否的反駁道。

  「如果照你的說法……」另一人帶著點細微希望的說道:「那些說鬼人很厲害的傳聞,說不定是……」

  「碰、碰、碰!」談話中,他們身旁的牆壁突然被開了個大洞,數塊被斬裂的石塊落在他們旁邊,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們嚇軟了腳。

  「誰准你們鬼人、鬼人一直叫?」岫的臉色更為陰沉了,那雙眼神寒的可以將人心凍結。「我沒有名字嗎?」

  看到厚實的牆壁,被岫用劍輕易的砍出了大洞,幾個人嚇的跪在地上,左一句「岫大爺」、右一句「岫先生」的叫。

  「這、這位客人……」店夥計擔憂的躲在旁邊的柱子喊著。「本店是小經營、小買賣,可不可以請你們移駕到外……」

  「……」岫沉默的回頭瞧了夥計一眼,這一眼就讓他給嚇的縮了頭、止了話。

  「喂!」狂笑著對店夥計招手道:「幫我再拿兩罈酒過來。」

  「是、是……」聽到這話,那夥計急忙點頭答應,飛也似的逃離現場。

  「那邊的幾個,要打就快。」狂朝著眼前幾名手上緊緊抓著武器,卻什麼動靜也沒有的壯漢喊道:「不想打就走,省的大爺我看了礙眼!」

  不多說,幾個人一聽到狂的話,立刻飛也似的衝向門口。

  「等等!」在他們才要踏出大門之前,岫又出聲叫住他們,這一句話等於是定身術般,讓那幾個人的腳像是黏在地上,完全不敢再往前妄動。

  「將你們的酒菜錢留下。」岫瞧了一眼他們滿桌的酒菜,要是他們溜了,店家老闆找自己要,那可不就得不償失?

  「是、是。」壯漢們紛紛掏出身上的錢包,由其中一人全數交到袖的手中,「請、請笑納。」隨後,他們幾個就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。

  「……」看著堆滿自己手中的錢包,岫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。他只是要他們將自己的酒菜錢付清而已,並沒有打劫的想法啊!

  「沒想到,人稱冷面鬼人,竟然會幹起當眾搶劫的勾當啊?」狂在旁用著戲謔、揶揄的語氣取笑他。

  岫悶瞪了狂一眼,隨手將手上的錢包砸在桌面上,冷聲的對店家說道:「這些錢用來付酒菜錢以及那面牆的損失。」

  「是、是……謝謝這位客人。」見到有錢可以收,店主人也顧不得對方是人見人怕的冷面殺人魔,連連鞠躬道謝後,便將桌上的錢拿個精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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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NORIKUMA 發表於 2009-4-13 02:46 PM

  第七章  操縱˙背叛

  隔天的比試,因為有魀虛的關係,吸引不少高手參與,這也讓狂與岫兩人幾度陷入苦戰,但是,他們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、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人,最終還是一一解決這些高手,一路從初賽、複賽打到總決賽,最後,到了兩人一決高下的時候……

  決鬥的前一晚,兩人受到主辦者水城的邀約,在他家中住下。

  月光下,狂與岫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,桌上放了兩瓶酒以及一些小菜,兩人邊欣賞夜色邊聊著。

  岫:「這是我們第三千三百七十一次比試了吧?」

  「你對數字這種東西記的還真清楚。」狂根本搞不清楚兩人究竟打了幾次。

  「一直以來,我們兩個總是平手,這次非要分出個高下不可。」岫用著信誓旦旦的語氣說道。

  對於岫的話,狂不置可否的笑笑,一口飲盡杯中酒,用著極有自信的語氣回應道:「大爺我絕不會輸。」

  「我一定要得到魀虛。」岫同樣宣告著他的決心。

  「放心,大爺我贏了之後,還是會將那把劍給你。」狂是個用刀者,那把劍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用處。

  「我要靠自己得到它。」岫用著跟平常不同的嚴肅語氣回答道。話語中含括著身為武者的傲氣,對於喜愛物品得到的決心。

  「要是你輸了呢?」明白岫的想法,狂促狹的問:「先來討論輸的人打算怎麼逞罰好了。」

  處罰失敗者,一向是他們倆個下賭注的慣例,只是,他們從來沒機會執行處罰就是了。

  「輸的就……」才要回答,一旁的聲音打斷了岫的話。

  「兩位真是好雅興。」水城出現在院子的石階處,緩步向兩人走來,望著桌上的酒菜,笑問道:「廚子的手藝還合兩位口味嗎?」

  「很不錯!」狂說著又乾了杯酒。「你這裡的酒是我喝過最棒的酒。」

  「很高興能讓兩位滿意。」水城笑著走到兩人身邊,邀約道:「不曉得,兩位願不願意隨我到密室,欣賞一下要送給優勝者的魀虛?」

  「……」聽到這項邀約,岫的雙眼泛起激動、興奮的光芒。

  「大爺我累了,你們自己去就好。」狂吃完最後一口酒,站起身,邊打呵欠邊伸了個懶腰,轉身往房間的方向走去。

  見到狂離去,水城也不阻攔,只搖頭說了聲可惜,便領著岫前往收藏武器的房間。兩人在屋內幾條走廊繞繞走走,穿過幾個房間後,來到一間擺滿各種稀奇古玩的密室。

  雖然身處金銀珠寶、珍貴古董之中,但,岫的目光深深鎖定在房間中央,一把擺在兵器架上的長劍,擺劍的架子是用名貴的碧石製成,看的出收藏者對這把長劍的珍視。

  岫緩步走向那把劍,輕手撫著劍鞘上美麗的雕刻,指間在那細緻的雕紋游移了會,跟著,他張手握住劍炳,將劍緩緩抽出劍鞘,在光芒的折射下,劍刃發出耀眼的寒光,岫往旁輕揮了幾下,揮動時,劍身發出劃破空氣的清脆響聲。

  「好!」聽著劍發出的聲音,岫臉上浮現驚艷的笑。

  「很適合。」水城緩步走到袖的身旁,用著蠱惑般的語調說道:「不愧是主人選中的人選。」

  「主人?」岫狐疑的反問這話的意思,但是,當他對上水城的視線時,整個人竟然動彈不得。

  這是怎麼回事?察覺情況不妙,岫怒瞪著水城,厲聲問道:「你對我施了什麼妖術?」

  「放心,你是主人選中的身體,」水城面對面逼近了岫,眼神中發出怪異的光芒。「我不會傷害你。」

  發覺有異,雖然不想望著水城的眼睛,但是,岫的視線無法移開,意識,逐漸模糊……岫的抗拒表情趨於和緩,眼中的神采逐漸失去。

  「明天的比賽,你有把握能贏嗎?」水城詢問著。

  「沒……有。」意識受到操縱,岫誠實的回答道。

  「這可不行,你一定要贏得比賽。」用著命令的語氣,水城對著岫說道:「為了保險起見,你將這毒藥下在酒中,讓你那個朋友喝下。」

  「是。」岫像個聽話的木偶,接過水城遞上的藥瓶,收到懷中。

  次日,決鬥之前──

  「好像快下雨了。」狂站在房間內,望著窗外的天氣喃喃的道。

  窗外的天空烏雲密佈,迎面吹來的風,攙著下雨前的水氣味道,一場大雨似乎即將來臨。

  「真麻煩,下雨天打起來就不過癮了。」轉過身,正準備前往比賽場時,狂見到岫出現在房間中。「咦?岫,你什麼時候來的?」

  向來對身邊動靜具有相當警覺的狂,對於自己沒有察覺到岫的出現感到訝異,平常時候,岫並不會刻意隱藏自己的行動,怎麼今天……

  「喝杯賽前酒吧。」岫拿起事先已經倒好的酒,一杯遞給狂。

  「呦?你今天怎麼會有這種興致?」狂接過酒,打趣的問道。以往,岫跟他對決前,是絕對不沾酒的。

  「……」沒有回答,岫一口飲盡杯中酒。

  雖然覺得岫的態度很反常,可是狂還是跟著他的動作喝下了酒。

  「對了,岫,這次輸的人就……」腦中突然想到昨晚被打斷的話題,狂笑著開口說道。

  「該上場了。」岫沒等狂說完話就站起身,逕自往房間外走去。

  「這小子是怎麼回事?一大早就心情不好?」見到岫不搭理自己,狂困惑的抓抓頭髮,抓起刀,隨即跟了上去。

  會場上,觀眾席擠滿了人,全城的人一聽到冷面鬼人跟傲氣殺神即將展開對決,紛紛拋下手邊的工作趕來觀戰,激動的鼓譟聲連場外半公里處都能聽的到。

  兩名男子緩緩走上比試的平台,為了這場對決,這比試台採用硬度最高的石塊切割拼湊而成,為了保護觀眾的安全,距離平台二十公尺處拉了一道防護圈,數以萬計的觀眾被防護圈隔離在安全範圍。

  「轟隆!轟隆!」巨大的雷響開始自空中傳來,灰黑、厚重的雲層中,不停出現雷電的閃光。

  「開始!」裁判一聲令下,場上的兩人也跟著快速衝向對方。

  「柳行!」一出招,岫的劍挾帶著強大劍氣攻向狂,動作呈現大幅度伸展,身手輕巧、靈活,搭配岫手上的長劍,整個攻擊範圍頓時增大許多,讓人無法輕易近身。

  畢竟跟岫對試了無數回,面對這樣來勢洶洶的招式,狂自然有他應對的方法。「螣蛇!」

  狂手中的刀快速揮斬,只見刀光閃閃,殘影連成一道軌跡,如同一條銀色巨蛇蜿蜒飛舞。

  在兩人之間,只聞兵器撞擊聲綿延傳出,眼前刀光劍影讓人目不暇給,沒人能看清他們究竟出了幾次招。

  「好厲害,完全看不清楚他們的動作……」

  「對於自己的朋友竟然可以毫不留情攻擊要害,他們兩個未免也……」

  「所以大家才會叫他們是惡鬼、殺人魔……」

  像是長期壓抑的心情得到疏解,眾人在這場對決中,並不在乎誰勝誰敗、誰優誰劣,他們只想看到一場廝殺,一場生與死的掙扎,讓他們這些無法在戰場上生存的人,能夠藉此發洩心中的殘虐……

  「唔……」突然,場上的狂咳出一口血,像是極為難受的用刀撐著地面。

  見到這情況,觀眾們紛紛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。

  「他吐血了!剛剛他有被打傷嗎?」

  「應該有被傷到吧!」

  為什麼會這樣?是什麼時候中的毒?身為當事者的狂,當然清楚自身狀況,他忍著體內的劇痛,拼命想釐清整件事情,自己起床之後並沒有吃早飯,唯一有吃下的東西,就是……酒!

  「岫,你沒事吧?」狂著急的抬頭問著友人。他唯一能想到的,就是有人在酒中對自己跟岫下毒,想藉此解決他們兩個。

  「……」沒有回答,岫只是用著一種極為冰冷的眼神望著他。

  「岫?」狂不解的望著他,看他的模樣似乎沒有任何的不適,可眼神卻像看著陌生人一般疏遠。

  岫再度對狂出招,招招奇詭、虛實莫測,出劍勁力十足、毫不手軟,每一劍都像是要致狂於死一般,雖然狂跟岫每次都是盡全力對戰,將生死置之度外,可是今天的氣氛異常弔詭,岫的模樣跟往常完全不同……狂被打的節節敗退,心底更是泛起眾多困惑。

  難道,那杯酒……這時,狂的腦中起了另一個叫他心驚的想法。

  雖然曾經聽說,很多人為了爭奪魀虛這把名劍,不惜殘殺親友,可是狂萬萬沒想到,岫竟也會做出這種事情……

  不!不可能!岫不可能會這麼做!狂早知道岫想要跟自己一較高下,也明白魀虛是岫一直追求的兵器,可是,他不認為岫會採用這種卑劣的手段。

  「我才是勝利者。」岫用著漠然的態度,對狂說出這句話。

  「你……下毒?」聽到岫說出這句宣告勝利的發言,狂用著不信的語氣,確認性的追問。

  「魀虛,是我的。」岫用著機械般的語調,冷冷的吐出這話。

  「上啊!還在等什麼!」觀眾見兩人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,開始鼓譟著。

  「殺了他!快殺了他!」

  「轟隆!轟隆!」幾道雷電劈落,一場傾盆大雨降下,將全部的人臨的渾身溼透,但是,卻澆不息眾人心中那股渴望殺戮的火燄。

  「呵、呵呵……」狂挺直了身軀,發出幾聲乾笑,佈滿血絲的雙眼發出濃烈的殺意、恨意。「好一句勝利者……」

  毒物開始在狂的體內發作,狂的身體逐漸麻痺,胸口跟喉嚨像被火焰灼燒,但是,身體的一切難受,遠遠比不上被自己好友殘殺的心痛,滂沱大雨中,落在臉上、身上的雨滴,悄悄帶走狂眼中打轉的液體。

  「受死吧。」岫的表情轉為猙獰,他高聲對狂喊著,跟著,揮劍朝狂攻去。

  面對攻擊,狂用著僅存的力氣揮刀抵擋,但,隨著他的動作,毒物流竄全身的速度也跟著增快,身體逐漸不聽使喚,狂的意識也漸漸模糊……

  一個沒留神,岫手中的長劍快速刺入他的胸口,沒有猶豫,準確的命中要害。

  為什麼……狂瞪大雙眼,嘴唇一開一闔卻沒說出半個字。

  長劍抽出他身體的剎那,部分鮮血飛漸在袖的身上、臉上,狂吃力的移動身體走向岫,丟下手中的長刀,出手抓住岫握劍的手臂,怒瞪著岫的眼神充滿不甘,在狂倒下的那一刻,他用盡最後的氣力,扯下岫手臂上的布……

  鮮紅色的血在白色平台蔓延開來,無論雨水如何沖刷,那血就像是綿延不絕,逐漸侵襲、染紅平台……

  「不……」原本眼神木然無光的岫,表情開始出現動搖了,望著倒地的好友,岫無法置信的退了步。

  「不!」拿著劍的岫發出一聲怒吼,他的雙眼泛紅,眼角滲出淚水,強大的殺氣、怒氣自他身上發出。

  「水城!」岫發狂似的奔向裁判台,水城所在的位置,此時的他,只想將水城碎屍萬段!

  面對來勢洶洶、殺氣騰騰的岫,水城沒有多大的恐慌,僅是以單腳跪地,將手上已經預備妥的「魀虛」高舉。

  「你這個該死的傢伙!」岫一劍劈落水城的腦袋。

  隨著身體倒下,水城手裡的魀虛跟著掉了出來,突然間,脫鞘的劍身發出強烈光芒,那劍飛升到半空中,發出一陣強大的黑氣,迅速將岫給包覆住。

  「啊啊啊啊啊……」一陣慘叫聲過後,岫高舉著魀虛,嘴裡發出詭異的笑聲。

  「他怎麼了?該不會是瘋了吧?」見到岫殺了好友又殺了主辦者水城,現在更是被奇怪的黑氣壟罩,眾人全嚇的臉色發白,紛紛準備逃離會場。

  「想逃?」望著亂成一團的觀眾席,岫再度笑了。「你們可是我復活之日的祭品!」

  一閃身,岫隨即現身觀眾席,在會場展開了一場大屠殺,所有人,不分男女老少,全喪命於他的劍下……

  冷面鬼人,岫,殺了好友並且一日滅城的事情,像風一樣迅速在各地傳開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ENORIKUMA 發表於 2009-4-13 02:47 PM

  第八章  抉擇

  鏡子的影像到此告一段落,見到最後那些畫面,我的心情感到異常沉重,狂在死前的怨,岫在最後清醒時的痛,深深烙在我的腦中……

  身旁的夜伢默默遞上一條手帕給我,原來,我在不知不覺時,淚水已經流了滿面……

  另一旁的麗莎則是早已經窩在希杰懷中,哭的無法自己。

  「姬看不下去了!姬不想再看了!」姬在到決鬥後的畫面時,像是無法忍受般的衝出房間,三藏也快步跟出去安慰她,其他人則是臉色凝重的沉默著。

  「當我們得知,魀虛已經附身在岫身上成為妖魔,立刻對它展開追捕,」冥王收起鏡子,繼續往下說道:「但是,因為岫是個劍術精湛的高手,搭配上魀虛自身的強大力量,我們在追捕它時吃到不少苦頭,幾次下來都沒能成功抓住它……最後一次行動時,由我跟其他幾名冥界高手出面,合力將它困住,在那次圍捕中,我們將它打成重傷,但是,最後還是被它給逃脫了。」

  「昨天我已經找到魀虛的下落。」白眼伯伯跟著說出魀虛的下落:「它藏身在我國國境最東邊的『地熱谷』。」

  「需要派人包圍嗎?」派斯一聽是在自己國家境內,立刻追問道:「大約需要多少人手?」

  「謝謝你們的好意,貴國只需要限制人民出現在那邊即可。」冥王笑著婉拒道:「這件事情,由我們冥界自行處理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派斯猶豫的望向國王。

  「這樣也好。」國王像是理解冥王想法的笑著。「人派去的再多,也只是去送死……」

  聽到國王將自己的手下形容成累贅,冥王禮貌性的回道:「我只是不希望引起貴國無謂的傷亡,告訴你們這些事情,只是想讓大家明白這次的狀況。」

  「冥王的意思是,要我們也別干涉?」夜伢聽出冥王話中的涵義開口問著。

  「這不是你們能夠干預的事情。」冥王用著簡潔而又肯定的語氣的回答。

  「可是,依照狂的個性,他一定會衝去找岫……」我苦思著該怎麼勸止他。

  「不用擔心這一點。」冥王笑著回答道:「這次的圍捕計畫,我很希望能得到狂的參與,以及妳的協助……」

  「我?」我納悶的指著自己。我能幫上他們什麼忙?

  「我希望妳能解除跟狂的契約,讓他恢復行動自由。」冥王對我說道。

  聽到這句像是要將我跟狂所有關係斷絕的話,我不願意的嚷道:「為什麼要解除契約?狂可以附在我身上跟魀虛打……」

  「妳的程度跟他們差太多,狂的能力會被減弱。」不多做婉轉說詞,冥王一針見血的說道:「解除契約之後,狂才能發揮他原有的實力,這樣他才有勝算。」

  「……」對於冥王的話,我完全無從回應。

  剛剛看到他們兩個的對打,的確讓我大感震撼,心裡也明白我跟他們的程度,有如天與地的差別,可是,可是我……

  「狂對岫所有的招式都瞭如指掌,有他加入,對這次的計畫會有很大的助益。」冥王繼續對我說著他的理由,試圖勸服我:「冥界事務繁多,之前圍捕魀虛的高手都已經投胎轉世,所以這次只有我跟瑞兩人過來,要對付現在的魀虛,實在有點困難……」

  「除此之外,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吧?」夜伢用著質疑的語氣追問:「你執意要讓狂參戰,要迪亞解除契約,另一方面是想將狂帶回冥界,對吧?」

  「我想你們也該知道,狂是被冥界列為黑名單的鬼魂。」冥王表情嚴肅的望著我,試圖讓我理解整個狀況。「他徘徊人界的主要原因,就是因為心裡放不下這份怒氣,所以,我才會想要找他一同解決,讓他解了心中未解的心結,然後跟我們回冥界。」

  「說了這麼多,你們最終還是要抓他?」麗莎從希杰懷中起身,擔心的往我這邊望了眼。「迪亞,不要解除契約!這樣他們就沒辦法帶走狂了!」

  狂的離去是必然的,我早就有心理準備,所以,這一點並不會讓我有太多的不捨,只是……

  「如果狂幫了你們,那你們會取消他的罪狀嗎?」我不安的發問。

  雖然我不懂冥界的罰則跟律法,可是,狂之前殺傷眾多死神,擾亂冥界秩序,光是這兩點,就足夠他受罰了吧!

  「關於這一點……」

  「大爺我才懶得理你們那一套!」狂的聲音從旁傳來,我回頭一看,發現他跟哥哥站在房間的角落處,此時的狂已經化為人形,臉上有著我不熟悉的冷酷表情。

  「你已經清楚整件事情了嗎?」冥王面帶微笑問道:「願意協助我們嗎?」

  「這是大爺我跟岫那傢伙的事情!」狂惡狠狠的瞪著冥王,帶著警告意味的說:「你們這些外人用不著多事!」

  「很高興你願意幫忙。」冥王直接將狂排斥他們的意思給省去:「魀虛的力量又增強了,等契約解除之後,你要先進行幾天修練……」

  「你認為大爺我打不過岫?」狂的身影一閃,人就現身在冥王身後,一把靈刀順勢架在冥王頸上。「你信不信本大爺會先殺了你?」

  「不錯,你的程度比我認定的好很多……」冥王嘴邊浮起一抹笑,跟著,他的身體發出亮光,一道圓形的氣自他身上擴散發出,硬生生將狂給彈開。

  「該死的傢伙!」狂想要再度衝上前,瑞卻早一步現身在他身後,出手架住狂的手臂,讓他無法行動。

  「不要妄動。」瑞警告的對狂說道。

  「哥……」我擔心的看著眼前的情況,深怕他們兩個會打起來。

  「目前,魀虛的力量應該跟我差不多,又或者比我還要高上一些,」冥王收起笑臉,臉色轉為嚴肅與沉重。「戰鬥開始時,我要負責架設隔離屏障,將魀虛封鎖起來,屆時,會由你跟瑞跟魀虛對打,你的能力要提升到跟瑞一樣的程度才行。」

  「笑話!大爺我比不上這個小子?」狂大為光火的想要掙脫,但是瑞卻牢牢的壓制住他,不讓他得逞。

  「純粹就刀術來說,你比瑞高上一段。」冥王用眼神示意要瑞放開狂,並開始對狂的分析道:「但是,要是加上魔法,你的確不如他。」

  「魔法算什麼!大爺我只要用刀就能解決你們!」不甘心被看扁,狂發狠的大罵。

  冥王用著無可奈何的表情笑笑,他退開了幾步,語調平和的對狂說道:「要是不相信,你們打上一場,就知道結果了。」

  「好!」狂即刻亮出靈刀,準備跟瑞打上一場。

  「奉陪。」瑞也跟著擺好陣勢,一手握刀、一手張起魔法護盾。

  「住手!你們不可以……」我才想要衝上前制止,但是,我的身體突然不能動,低頭一看,冥王手上的摺扇架在我的肩上,光這樣輕鬆的動作,就簡單制住我的行動。

  「迪亞,妳阻止不了他們,別過去……」冥王再一次強調我的無能為力。

  眼前的兩人用著雷電般的速度展開戰鬥,我光是要看出他們的速度,就已經感到有些吃力。

  「這就是程度的差異啊……」我無奈的苦笑著,喉間滿是苦澀的滋味。

  能力不足、程度不夠,這就是我被隔絕參與的原因,讓我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,只是想讓我願意解除契約……

  這……真是讓人不甘心!我握緊拳頭,努力壓抑的情緒讓我心口隱隱作痛。

  突然間,三道黑影闖入兩人的戰鬥,希杰用冰針從中將狂與瑞隔開,歐羅的雙手聚起厚厚的火燄手套,擋住瑞的刀刃,夜伢手上的刀與狂的靈刀架成十字狀相互抗衡。

  「你們在搗什麼亂!」狂跟瑞的對試被他們三人打斷,臉上明白表現出不滿,憤恨的收刀罵道。

  「呼……程度果然差很多。」歐羅用著心驚的語氣,大大的呼了口氣,他手上的火焰手套消除之後,雙手佈滿鮮血,傷痕處處,幾隻手指異常腫大。

  「剛剛我已經用盡全力防備。」歐羅望著自己的手,臉上仍舊是一副不在乎的笑容。「沒想到還是斷了三根手指,幸虧你手下留情……」

  「你太亂來了。」瑞沉聲責備著歐羅,要不是他及時收刀,歐羅的手恐怕就會被他給廢了。

  「鏘!」夜伢的長刀發出一聲響聲,隨後,刀身斷成兩半。

  望著手上僅剩一半的長刀,夜伢苦笑道:「看來要去找一把更好的刀了。」

  「我的長針都碎了。」希杰望著地上,他剛剛為了制止兩人所發出的長針,本以為會刺入他們腳邊的地面,沒想到,全被砍成數段。

  「想要測試實力差距,用不著跑進去攪和吧?」果力多站在牆邊,用著不以為然的態度說道。

  「實際用身體去試,才有明確的感覺。」歐羅將嚴重受傷的雙手舉高,對果力多說道:「你的治癒術比我好,幫一下吧!」

  見到歐羅一副命令的語氣,果力多有點不悅的板著臉。「本公子是你專用的治療師嗎?」

  不過,嘴上雖是這麼嚷嚷,果力多還是為歐羅治好了雙手。

  「你們什麼時候要出發?」夜伢望著冥王問道。

  「七天後。」冥王看出夜伢的意圖,直接了當的問:「你們想跟去?」

  「出發當天,你可以對我們進行測試,」夜伢對冥王提出要求,「要是我們的戰力還是達不到你的標準,那麼我們就放棄,如何?」

  「有趣。」冥王笑著點頭答應。「我會拭目以待。」

  「迪亞……」跟冥王談成條件之後,夜伢回頭望著我。

  我知道他是要我照著冥王的意思,解除跟狂的附身契約,我也知道這麼做,對狂會比較好,可是,心裡還是有很多不捨……

  「此次,只是讓狂解決他跟岫的心結,」看出我的猶豫,冥王開口對我說道:「他可以在人界再待上一陣子。」

  「笑話!大爺我的去留,用不著你來決定!」狂斥之以鼻的道。

  聽到狂這麼說,我的心情暫時輕鬆一些,至少,在狂要離開的時候,我還可以跟他好好的道別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讓我感到倉卒不安。

  「我該怎麼做?」下定決心,我望著冥王問道:「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除……」

  「將妳的右手貼在他額前。」冥王開始教我解除契約的步驟。「解除的咒語是『與我簽訂契約的亡者,今日我將自由回歸於你,主僕關係就此消滅。』」

  依著冥王的話,我將手掌貼在狂的額頭,緩緩唸出咒語,狂的身體在咒語唸完時,發出一陣白光,在那刺眼的光芒過後,兔子的軀體落在一旁地上。

  「這樣輕鬆多了!」狂活動著重獲自由的身體,開新的說道。

  「走吧。」瑞突然朝狂丟出繩子困住他。「我會好好訓練你。」

  「臭小子!憑你也想訓練本大爺?」狂使勁的想要掙脫繩子,但卻徒勞無功。

  「這是困魂繩,凡是被綁住的靈體就絕對掙脫不掉。」冥王笑嘻嘻的對他說道:「要是你不喜歡接受瑞的訓練,由我來磨練你也成,只不過,會比較辛苦喔。」

  「用不著你們多事!快放開本大爺!」狂氣沖沖的喊著,但是,冥王跟瑞完全不理會他的喊叫,跟我們說聲再見之後便離開了。

  「看樣子,他應該會被折磨的很慘。」麗莎在他們走後說出這句話。

  「現在沒時間管他了。」歐羅望著自己的手,臉色凝重的道:「現在我們要想辦法在七天內提昇自己的能力……」

  「這一點真是很難……」我大感頭痛的說道。

  「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快速提升力量,並不是辦不到……」白眼伯伯朝我們笑著走來:「如果你們不怕吃苦,我倒是有方法可以願意訓練你們。」

  「真的?」聽到有訓練方法,我們幾個高興的望著白眼伯伯。

  「不過,訓練會很辛苦,簡直是生不如死的境界。」白眼伯伯的表情轉為如同鬼魅般的陰沉,「這樣,你們還想接受訓練嗎?」

  雖然白眼伯伯的表情十分恐怖,可是,我們幾個還是壯起膽子,不要命的點頭回答道:「願意!」

  「好!現在我們就開始特訓吧!」白眼伯伯領著我們走出房間,對我們展開一連串的特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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